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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勁龍買萬德公司的事情我是知道的,”鄧雪麗果然繼續說,“是他自己告訴我的,我還知道他沒有什麼合夥人,就是他自己買的。丁老伯,丁小姐,我不理解你們為什麼總是小瞧別人,更不理解你們為什麼總是不相信自己的部下。你們一定認為張勁龍自己不可能有錢買下一個工廠,但是我告訴你們,事實上他就是有錢買下這個工廠。”
“間諜!”丁靜宜說,“商業間諜!我早知道他是商業間諜!”
“您又自作聰明,”鄧雪麗說,“事實上張勁龍確實是剛剛從內地來,以前連飛機都沒有坐過,甚至賓館也沒有住過,但是他現在就是有錢了,而且就是這幾天賺的錢。不瞞你們說,這幾天我也賺錢了,只是賺的沒有他那麼多罷了。你們一頭埋在丁氏企業裡,這幾天深圳發生的事情根本就沒有關心,新股認購,又誕生了一大批百萬富翁,就發生在你們眼前的事情,你們不知道,不相信,還盡把人往壞處想。”
丁懷谷和丁靜宜這時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彷彿突然之間相互不認識了。不僅相互不認識了,而且也不認識鄧雪麗了,不認識張勁龍了,甚至自己不認識自己了。
“提出辭職是尊重您二位,”鄧雪麗的話居然還沒有完,“如果不辭職,就這麼走,又怎麼樣?你們總不會認為張勁龍現在還在乎這一個月的工資吧。不錯,按照勞動合同,辭職是應該提前一個月申請,但是我們簽定勞動合同了了嗎?說是正式聘任,至今連個正式的用工合同都沒有,算什麼正式聘用?憑什麼不讓我們走?”
鄧雪麗還要說什麼,張勁龍趕快制止,因為他發現丁懷谷和丁靜宜的臉色已經不對勁。丁靜宜的臉色變成了豬肝,血紫,丁懷谷的臉變成了豬肺色,是洗淨了的豬肺顏色,蒼白,張勁龍只是想離開丁氏企業,去做自己的企業,並不想鬧出人命來,所以必須制止鄧雪麗。
本來說好是張勁龍先走一步的,但話說到這個份上,現在只能兩個人一起走了。丁靜宜會不會因此把他們想象成一對呢?不管丁靜宜是不是這麼想的,張勁龍的老婆潘曉珍肯定是這麼想了。
《天眼》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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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張勁龍和林文軒之間已經達成默契,暫時不讓湘沅老家的人知道他們在深圳的情況,但是,畢竟是夫妻,自己的生活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張勁龍不可能一點不對潘曉珍透露。
要說,但是又不能全說,張勁龍選擇了有分寸地透露。他沒有把事情的全部真相告訴潘曉珍,只是說他現在自己承包了一個工廠,經濟狀況比以前好一些了。作為自己經濟狀況好一些的一個實際標誌,張勁龍說要寄幾千塊錢給潘曉珍,讓她給家裡裝一部電話,這樣聯絡起來方便一點。潘曉珍聽張勁龍說要給他寄錢,當然高興,高興得把鄧雪麗的事情也暫時忘記了。但是,在錢往哪裡寄的問題上,兩個人卻發生了分歧。張勁龍的意思是不想直接寄給潘曉珍,怕冶煉廠的人眼紅,所以打算把錢寄給其他人,然後再轉給潘曉珍,但潘曉珍的想法恰恰相反,她就希望張勁龍把錢直接寄給她,而且是直接寄到冶煉廠,其目的非常明顯,就是要讓廠里人知道張勁龍發財了,並且發了財之後還把錢全部寄給老婆。張勁龍不打算在小問題上跟潘曉珍鬧彆扭,想著反正就幾千塊錢,無所謂,就直接把錢寄到單位了。
冶煉廠的傳達室門口有一塊黑板,廠裡職工要是有什麼掛號信、包裹單或匯款什麼的,傳達室的師傅就在黑板上寫上這個職工的名字,這樣,職工上下班的時候,就可以憑自己的工作證去領。潘曉珍的匯款到了之後,自然也不例外,名字被寫在黑板上。上班的時候,潘曉珍故意裝著沒有看見,到了車間,有幾個姐妹問她,是不是張勁龍從深圳寄錢來了?潘曉珍還是裝著不知道,沒有去取,硬是把小黑板當成光榮榜,在廠門口整整掛了一天。到了晚上下班,再裝就裝不過去了,因為好幾個同事一起跟她打招呼,告訴她黑板上有她的名字。潘曉珍只好走過去。過去之後,又說自己的工作證沒有帶,丟在車間了,明天再拿吧。傳達室的師傅認識潘曉珍,特別是張勁龍去了深圳之後,潘曉珍也算是出名了,更加認識,師傅說沒關係,你先拿去吧。
“那不行,”潘曉珍說,“還是按照制度辦。”
既然潘曉珍自己都說按制度辦了,那麼當然就是按制度辦,於是,“光榮榜”又保留了一天。等潘曉珍把匯款單從傳達室裡取出來的時候,整個湘沅冶煉廠差不多人人都知道張勁龍給潘曉珍寄錢了。
既然整個廠里人都知道了,那麼曉珍的妹妹潘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