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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酒場深惡痛絕,一有機會就會教育他一番。
茉莉給他買了不少西洋參之類的補品,逼著他吃。他不敢帶回家,都放在辦公室的抽屜裡。茉莉從來沒往他家裡打過電話,也不打他的手機——因為他經常忘記刪除來電——卻經常把電話打到他的辦公室,督促他按時服用。
茉莉的電話每次都不長:“吃了嗎?”
“馬上吃。”
“別忘了,你有兩個老婆。”
“知道了。”
辦公室了還有一個搞美術的老宋,那傢伙50多歲,特別注意柳北桐的電話,有時電話鈴一響,他就搶著接。
這時,茉莉的口氣就變了:“請問,柳老師在嗎?”
老宋大概到更年期了:“你找他有什麼事啊?”
茉莉只好亂編一通,等她講完了,老宋才說:“哦,柳老師出去了。”
“那個老傢伙是不是有病啊?”
茉莉恨死他了。
柳北桐那段時間的酒場確少多了,和茉莉有了這種關係以後,柳北桐的生活變的朝氣蓬勃、更有節奏了。除了上班和上課,那段時間,他還為即將在中州市舉行的國際胡琴節創作了大型二胡協奏曲《鄉情》,共5個樂章,他已經寫了兩個樂章。那期間,他還到北京去了兩次,聆聽了著名音樂大師的傳授和點撥,觀摩了中州即將邀請的北京青年民族樂團的排練。他已經快有一個月沒見那群酒友了,那天尹團給他打電話喊他喝酒,他正在茉莉家的斯坦威鋼琴上修改《鄉情》中間那段行板,老尹說:“北桐,聽說你最近接了個大活?不能朋友都不要了吧?” 柳北桐說:“想你們啊,再等幾天,把輪廓弄下來,我請大家。”
茉莉在他打電話時,故意把鋼琴彈得怦怦響。
老尹說:“在上課啊?”
他說:“是啊,給一個最淘氣的男孩子上課,是我最近認的一個乾兒子啊。”
茉莉在他的腰上擰了一把。
除了在茉莉家裡喝點酒之外,他的確有些重色輕友了,他漸漸和他的藝術沙龍拉開了距離,沉迷在二人世界之中。
花落花開,冬去春來。
在柳北桐的記憶中,那幾個月是他和張茉莉之間最好的一段時間。星期五、神奇的星期五、醉人的星期五、令人可以回味六天的星期五……那段時間因為有了這個星期五,生活就變成了一個長長的、連貫的、纏綿悱惻的夢。即使他們不在一起,不通電話,每天從早到晚,他們也在各自享受著那種隱秘美好的內心體驗,感覺著對方的心跳、嗅聞著對方的體香、等待著對方的資訊……那是一種滲透在內心深處的思念,兩人在夢中都是在一起的。
那是一種超脫,它不光超脫了他們自己,還超脫了身邊這滾滾紅塵、遠離了這座蘇北都市的平庸和喧囂。
如果人能永遠活在那種意境裡,誰又願意醒來呢?
十二
可問題說來就來了。
春節半個月前的一個星期五,柳北桐去茉莉家上課,發現茉莉神情不對,一臉的憂鬱,琴彈得亂七八糟。柳北桐並沒有急於問個究竟,他了解她,如果不想說你也問不出來,她想說自然會說。
下了課,柳北桐點著了一支香菸,坐在沙發上審視著還坐在琴凳上的茉莉:“今天彈得不好,你知道我畫了幾個圈嗎?”
茉莉沉默地走過來,坐在他的身邊,眼睛紅紅的。
“說吧,怎麼了?”
“他要回來了。”
“誰?”
茉莉抬頭看看他,伸出兩隻長長的手臂抱住了柳北桐的脖子,眼淚簌簌地流了下來。
柳北桐明白了。這段時間,他們沉浸在卿卿我我之中,已經忘記了別人、忘記了他們的位置。他已經把這兒當作自己另外一個家,這裡有他的睡衣、拖鞋、專用毛巾,廚房裡的油鹽醬醋、鍋碗瓢勺他都是那麼熟悉。但這一切原來並不屬於他——包括這個讓她魂牽夢繞的漂亮女人,真正的主人就要回來了。
“我想跟他說。”
“說什麼?!”
“我想和他離婚!”
“啊……”柳北桐嚇了一大跳,他沒有一點思想準備。
茉莉坐在他的對面抹著眼淚,像是等待著他的意見,在那一刻,他的一句話也許就能決定這個家庭的命運……
柳北桐心裡有點煩,他剛剛按滅一支菸,卻又點了一支菸, 沉默地坐在那裡,眼睛平視著正在抽泣的茉莉,不知該說什麼。這段時間,雖然酒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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