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如同雨後春筍,一下子竄到1米8。濃眉大眼,一表人才。老兩口看著兒子,心裡像吃了蜜糖似的。農村人哪能都考上大學,只要人好,這年頭日子會好過的。生花16歲那年,初中快畢業了,成了前後三莊的一朵花。高高的個子,窈窕身段,烏黑掙亮的頭髮扎著兩條長長的大辮子。一雙柳葉眉下閃動著動人的鳳眼,高高鼻樑下像是畫上的玫瑰,含雪似的唇紅齒白。兩頰始終留著小小的酒窩。面板奶白而透著紅潤。鄰居都說:畢家老兩口怎麼就栽出這兩棵苗的呢?
一天晚上,吃完晚飯畢生花就上晚自習去了。按往常,九點鐘晚自習結束就回家了。可是左等右等,畢生花還是沒有回來。
快10點時畢生才拿上手電筒,直奔鄉中學。到了學校,偌大的校園到處漆黑一片,大門緊鎖著,他放開喉大聲喊道:“妹妹,生花,畢生花……”喊聲衝破黑夜的寂靜,喊聲在沉睡的曠野中迴盪,喊聲給人間添上悲涼悽慘的一筆。哥哥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父母焦急萬分地把獨生子盼回來了。可是卻不見女兒的蹤跡!母親流著淚,但她又偷偷地抹去了。父親沒有主張,死命地抽著旱菸。畢生才看著桌上的鬧鐘,已經11點了。他什麼話也沒說,又出去了。
他在黑夜中毫無目的地奔走著,夜色像陰霾一般迫近。彷彿黑暗隨著夜氣同時從各方面升起,甚至從高處流下來。夜的黑暗,心的焦急,像一隻可怕的牢籠,把他罩住。……出了村莊,好像四周的田野朦朧地發白;遠處的田野,陰沉而黑暗形成巨大的團塊升起來。他的腳步聲在凝滯的空氣中發出鈍重的回聲。蒼白的天空發出藍色,但這回是夜天的藍色了。星星在空中如同鬼火一般地閃動著。
他不知道過了多久,甚至不知道自己向何處走去,他只覺得眼前一片蒼茫,定睛細看,呵!沂水河,這條河如同弓似的彎成弧形,把沂南縣城攔在大彎裡,成了一幅美麗的圖畫。少年時代他和小夥伴常在夏季到這河邊玩耍,孩子們誰也不敢向河中間游去。除了冬季,這裡的河水總是閃著淺藍色光亮,淡綠色的河水永遠不停息地流著。剎那間他忘卻了心中的焦慮,沿著河灘往前走。幾秒種後,他清醒地意識到,他得趕快去找妹妹。於是焦急和憂愁襲上心頭,他發瘋似地沿著河灘往前跑……突然一個黑影出現在前方。他繼續往前跑,黑影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楚了。
人,一個人,這人慢慢地向河中走去。他停住腳,揉揉眼睛,確實是一個人。腳已經漫過河水,一種不祥的徵兆衝擊著他的心頭。他大步跑過去,雙腳陷進沙灘,伸手去拉這個人。她像驚弓之鳥,拼命地撕打著,大聲罵著:“流氓……”
啊!妹妹,是妹妹!畢生才如同從夢中被驚醒,驚吼著:“妹妹,生花!我是你哥……”
她癱倒了,跌倒在河水裡。他抱起妹妹,三步並作兩步上了岸!一邊抱著妹妹一邊問:“妹妹,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呀……”
他懷著疑慮、痛苦,一口氣把妹妹抱著跑回家。父母親一見兒子抱著水淋淋的女兒回來了,確實是驚喜萬分。他把妹妹放到床上,在燈光下只見她頭髮蓬亂,臉色蒼白,上衣撕破了。她睜開那失神的眼睛看著父母親,看著哥哥,猛撲到母親的懷裡,放聲痛哭起來……
全家人驚呆了,愕然了!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畢生才看著家人,把妹妹換下的內衣藏了起來。
修車人長長地嘆了口氣,抹去眼角的淚水說:“好端端的家庭,天上掉下來的災難哪!”
中年人睜大雙眼間:“那後來呢?”
修車人又說:“這僅僅是他家災難的開頭!”
從此以後,畢生花不上學了,也不說話,整天披頭散髮,精神極度萎靡。這年初,畢生才報名當兵,他想,如果能當兵,說不定將來能有出息,不再受氣。是呀!這樣的小夥子,又是高中畢業生,誰看了不喜歡。報名,政審,體檢都合格了。終於沒有當上兵。後來有人在私下裡傳說,鄉里定兵時,畢生才的名字被鄉黨委書記安小賓劃掉了。
憤怒之下,這個有血氣的畢生才離家出走了。兩年後,他又回來了,不僅賺了錢,還帶回一個外地姑娘。村裡人都說這姑娘比他妹妹還俊,兩個年輕人沒要家裡一分錢,結過婚了。準備和全家安安穩穩過日子。
儘管妹妹的悲劇幾乎使父母親死去一回,但是兒子帶著媳婦的歸來似乎又給這個充滿悲哀的家庭帶來了活力。這場劫難給這兩位剛剛進入天命之年的農民打擊太慘重了。在短短的兩三年時間裡,夫妻兩個頭髮幾乎全白了。
家庭生活的重擔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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