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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可瑩臉上帶著笑意,就連彎彎的眉梢也暈染了笑意,她搖搖頭,是一副沉浸在美好回憶中的幸福表情:“不會的,宇哥哥不是那樣的人。那個時候,他可喜歡欺負我了,老拿毛毛蟲嚇我,嚇得我哇哇大哭,然後他就在旁邊哈哈大笑。旁人告到譚伯伯那裡,他回家之後就得吃他爹的棍子。不過,過幾天,他依然這樣鬧我。”說到這,曹可瑩掩了口吃吃地笑了起來。
傅清玉撫額輕嘆。難不成這從小青梅竹馬的感情,都是打打鬧鬧玩出來的?
以她的觀點就是:小時候那些青梅竹馬的感情,最不可信了。
過了一會,曹可瑩的聲音忽然低沉下來:“後來,他家出了事,搬出了京城,聽說回了江南。剛開始的時候,還給我來了一些信。後來,後來有一次,他給我來了一封信,說…”
曹可瑩放下花繃子,轉身從箱子裡拿出一封紙給傅清玉看。
傅清玉接過來,信封是牛皮紙製成的,邊上有些起毛,取出信來,信紙都泛了黃,但摺疊得相當工整,想必是經過精心收藏的。一封信竟能如此珍惜,傅清玉不禁有些動容,不由看了曹可瑩一眼。
信上只有廖廖幾行字,但字跡很漂亮,無非說家境貧困潦倒,無顏前來提親。他日若有出頭之日,定會親自登門,備下厚禮前來迎娶。
傅清玉看得皺眉,她當然明白在這個時代,一個曾經歷經過富裕,後因家敗而貧困不堪的公子,自尊心比別人要強些。但是這樣,又算什麼呢?難不成一輩子功不成名不就,那名女子就要等你到老不成?
她有些憐憫地看著曹可瑩:“姐姐還在等他?”
曹可瑩臉上浮出羞怯的笑容,臉上飛上兩片紅霞,輕輕地點了點頭。
傅清玉忽然想起“從一而終”這四個字,看來用在曹可瑩最為合適不過了,這明擺著就是古代賢良淑德的大家閨秀的典範嘛。
那位譚大公子,究竟是個什麼貨色?竟值得這麼聰明美貌的女子思他想他,落得個望穿秋水,病魔纏身,殘敗飄零。
傅清玉的心中升起一絲想見識這位傳說中的譚大公子的念頭。
過了兩天,傅清玉就把這事給忘了。看到曹大小姐好好的,整天洋溢著笑容,她的心也放了下來。她是大夫,她怎麼看不出曹可瑩的病情?只是她一直隱忍不說,她想,只要她能陪曹大小姐能快快樂樂地過完有生之年,也算是她對好姐妹,對曹家的一點補償吧。曹家對她實在太好了,她唯有盡心盡力地讓曹可瑩開心,她心中那點往昔對臘梅的愧疚才能慢慢淡去。
“臘梅,桃花露水好像不夠了。”傅清玉正在制胭脂膏子,搖了搖空空如也的玉瓶,轉頭問在旁邊打下手的臘梅。
臘梅“啊”了一聲,吐吐舌頭:“清玉姑娘,前幾天小姐病了,我們幾個丫頭忙著熬藥,都把這採集露水的事給忘了。”
她拎起一隻瓶子,飛快道:“我馬上去採。”
“算了。”傅清玉叫住她,“還是我來吧,你幫我在這裡看著。”
傅清玉拿了玉瓶,叫玉梅幫忙拿出梯子,架在桃園的東北角上,然後挽了袖子,親自爬上去採露水。
採滿了一個玉瓶的露水,傅清玉看著這滿園的芬芳桃色,忽然靈機一動,這桃花單單長在桃園裡,還要人移步去看,多浪費啊。要是採摘下來,讓每個屋子都擺放一束,宜情宜景,那也是不錯的。
說幹就幹,傅清玉乾脆把兩隻袖子都挽了起來,在架著的樓梯上再往上爬高几步,嚇得在下面看著的玉梅連連叫嚷:“清玉姑娘,快下來吧,要是摔著了可怎麼辦啊。”
傅清玉頗為自得地搖搖頭:“沒事。你家姑娘自小是爬慣了樹的,折幾枝桃花算什麼。”
說得也是,小時候的傅清玉可是長在農村的,農村裡哪家孩子不會爬樹?
遠遠的抄手遊廊那邊,一個家丁領著一個穿著藏青色團花圓領袍子的青年公子款款而來。
那青年公子不過二十,劍眉朗目,薄唇,唇邊掛著一絲笑意。
帶路的是曹府的曹老四,因在家中排名第四,所以起了個名字叫做曹老四,如今是曹府的管家。
兩人繞過曹府正堂,連著穿過兩處角門,正穿過抄手遊廊,直直朝後宅的垂花門行去。
曹老四臉上堆著笑,使他那張久經風霜的老臉更加的溝壑萬千起來:“譚大公子,真沒想到,五年前一別之後,昔日那個小娃娃如今長成一表人才的俊秀公子哥了。”
從前的曹家與譚家,來往不斷,曹老四是看著譚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