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4 頁)
了喉,又嚷道:“葛兄睬那武夫則甚,我和你是天上神仙偶謫人世,豈肯與那潑賤的野奴才施禮。”
安祿山聽見,氣得太陽穴裡火星直爆,也嚷道:“李太白,如何這等欺人太過,我也曾與朝廷開疆拓土,立下汗馬功勞。今蒙宣召入朝,拜貴妃娘娘為母,朝臣誰不欽敬。你敢如此小覷我麼?”李太白道:“呸!一發放屁!一發放屁!難道一箇中朝母后認你這個臭草包為子?葛兄,你看他那大肚子裡包著酒、袋著飯、塞著糞,惹起我老爺的性子,將青鋒利劍剖開你這肚子來,只那腌臢臭氣要嘔死了人,怎及我們胸藏錦繡,腹滿文章。你那武夫還不迴避!”
安祿山大怒道:“我方才又不曾衝撞你,怎生這般無禮?你道我是武夫,不中用,我道你們這些文官,作幾首吃不得、穿不得的歪詩,送與我糊窗也不要。我想我們在外邊血戰勤勞,你們在裡邊太平安享,終日吃酒、做詩,把朝廷的事一毫也不理,如今世界通是你們文官弄壞了,還要在我面前說三道四。”
只這句話,惹出一個助紂為虐的葛太古來。那葛太古,始初原在裡邊解紛,聽了安祿山這句犯眾的話,也就幫著嚷起來道:“你如何說朝廷的事通是我們文官壞的?我想你那班武夫,在外克斂軍糧,虛銷廩餼。劫良民,如飢鷹攫食;逢勁敵,如老鼠見貓。若沒有我們通今博古的君子來發布指示,你那些走狗憑著匹夫之勇,只好去墊刀頭。”
李太白拍手大笑道:“葛兄說得好,說得好,我們不要理他,竟回去罷!”又對從人們道:“你們也罵那奴才幾聲,罵得響,回去賞你們酒吃;罵得不響,回去每人打三十板。”
那些從人怕李太白回去撒酒風真正要打,只得也一齊罵起來。千武夫,萬草包的一頭走一頭罵,跟著葛、李二人去了。氣得安祿山死去活來,叫軍士扶上了馬,吩咐:“不要回第。”竟到太師李林甫府中來。
門上人通報了,請祿山進去。一聲雲板,李林甫出來與祿山相見。林甫道:“節度公為何滿面慍氣?此來必有緣故。”
祿山尚自氣喘喘的半晌做聲不得,直待吃了一道茶,方才開言道:“驚動老太師多多有罪。祿山因適才受了兩個酒鬼的惡氣,特來告訴。”林甫道:“什麼人敢衝撞節度公。”祿山道:“今日聖上在興慶宮與貴妃娘娘飲宴,祿山進去,蒙聖上賜酒三觴。從金馬門出來,遇了李太白、葛太古二人,吃得爛醉,開口就罵。”遂將適才的言語一一告訴出來。林甫聽了道:“天下有這等狂放之徒,如今節度公又將怎樣?”祿山道:“不過要求太師與祿山出這一口氣。”
林甫沉吟一會想:“葛太古曾拒絕我親事,正要算計他。不想他自己尋出這個對頭來,正中機謀。”便笑一笑道:“節度公,我想葛太古這廝,擺佈他甚是容易。只是李白這酒鬼,倒難動搖他。”祿山問道:“李白為何難動搖呢?”林甫道:“他恃著幾句歪詩兒,聖上偏喜歡他。舊年春間,聖上在沉香亭賞牡丹,叫李白做了什麼《清平調》,大加歎賞,賜了一隻金斗。他就在御前連飲了三鬥,醉倒在地。自稱:‘臣是酒中之仙,喝叫高力士公公脫靴。’是日醉了,聖上命宮人念奴扶出宮去,著內侍持了金斗、寶炬送他回院。這等寵他,我和你一霎時,如何就動彈得?”
祿山道:“聖上卻怎生如此縱容他?”林甫笑道:“節度公的洗兒錢尚然縱容了,何況這個酒鬼?”祿山也笑了一聲道:“如今先擺佈那葛太古,太師如何計較?”林甫道:“這有何難,你作成一本,劾奏太古誹謗朝政,謾罵親臣。激起聖怒,我便從中攛掇。那老兒看他躲到那裡去?待除了葛太古,再慢慢尋那李白的釁端便了。”祿山道:“都承太師指教!只是那樁事不可遲延,明日朝房早會。”說完,兩個作別。
明早,各自入朝。祿山將參劾葛太古的本章呈進,明皇批下:“內閣議奏。”李林甫同著眾官,在政事堂會議。林甫要將葛太古謫戍邊衛山中。又有幾個忠鯁的官兒,再三爭辯,議將葛太古降三級,調外任用,謫授范陽郡僉判。議定,復行奏聞,聖上允議。
旨意下了,早有報房人報入葛太古衙內。葛太古看了聖旨,忙進內向明霞小姐說知。道:“我兒,只因我前日同李供奉在金馬門經過,乘醉罵了安祿山。那廝奏聞聖上,將我謫貶范陽僉判。我平日對官位最看得恬淡,那窮通得失,倒也不在心上。只是我兒柔姿弱質,若帶你赴任,恐不耐跋涉之勞;若丟你在家又恐被仇家暗算。去就難決,如何是好?”
明霞聽說,眼含著淚說道:“爹爹倉卒遭譴,孩兒自當生死不離。況孩兒年幼,又無母親在堂,家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