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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的北侖區,北侖是寧波有名的一個大港口,平時都是一些大型的貨輪和漁船靠岸的地方,海水一上漲最先遭殃的就是北侖區了。麻文英望著地上及踝的水,一顆心不由得提了起來,市內都成這個樣子了,瀕臨大海的北侖會是什麼樣子?她拉了一把愣怔的杜小平,擠入人群,急匆匆地往家裡趕。
由於沿路到處都是人,車輛已不能流通,只能一路走著回去,到北侖時已是下午四點多了。兩人進入北侖區後,只見路上的水越來越深,心頭也逐漸沉重起來。麻文英走著走著,眼圈越來越紅,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這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啊,這裡的每一寸土地都曾留下過她童年的腳印,可如今卻一片瘡痍,路上流動著骯髒的水,兩邊的商鋪關門閉戶,由於這裡的水位最高,大多數人都已經搬走了,連外籍難民都很少留在路上,整個街道在風雨裡顯得死氣沉沉。麻文英想到父母只有她一個女兒,而她到現在才想起來接他們,他們受了多少苦啊。一想及此,越哭越是傷心。
杜小平嚇了一跳,忙安慰她先不要哭,“這個時候情況還沒有那麼糟,等我們把你爸媽接到北京後,一切都就好了。”麻文英越想越覺得對不起年老的父母,一時間如何止得住眼淚?在杜小平的攙扶下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去。
到了家門口時,只見小區內到處灌滿了水,望上一看,每一層樓道上居然都擠滿了人。麻文英這一驚非同小可,樓道上都擠滿了人,那屋裡面會是什麼樣的情景?她父母這些天來是怎麼過的,他們已六十多了,能經得起這麼折騰嗎?
麻文英嘶聲叫了一聲,涉過一樓的水,往樓上跑。她家在四樓,她著實費了一番力氣後,才到了家門口,往裡一望,只見裡面塞滿了人,幾乎沒有個插足之地。麻文英眼光搜尋了一番,沒見家人的影子,當下大喊著往裡面擠,找了一圈沒找到家人,看著自己家裡那一個個陌生的人,突然心頭火起,“這裡的主人呢?你們佔了我的家也就是了,為什麼要把主人趕走?你們把我的爸爸媽媽趕到哪裡去了?”她越說越激動,猛地抓起一個人前胸的衣襟,“我爸媽呢,他們去哪裡了?你們這些混蛋,都給我滾,滾!”那個被麻文英抓住前胸的是個日本人,他根本就聽不懂麻文英在說些什麼,見她推搡著自己不放,也不禁慍怒起來。杜小平見情勢不對,忙上去勸,“文英,他們聽不懂,我們不如去找找隔壁鄰居,幸許能打聽到你父母的訊息。”
麻文英一省,冷靜了下來,忙擠出屋來,去找熟人。她記得在他們家的隔壁住著一對青年夫婦,她去北京前他們剛結的婚,如果沒什麼意外,他們應該會在的,因為誰也不會輕意放棄自己用血汗換來的家。
果然不出所料,那對青年夫婦還真守在家裡,儘管他們家裡也塞滿了人,但只要不離開這塊土地,至少心裡不會有流離失所的淒涼。
從那對夫婦那裡得知,麻文英的父母見家裡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趕都趕不走,積鬱成疾,心力憔悴,後來病倒了,那對夫婦本來想打電話給麻文英,但麻文英父母怕遠在外地的女兒擔心,硬是沒同意。那對夫婦沒奈何,只好把電話打給了麻文英的舅舅。起先老兩口還不肯離開家,後來在麻文英的舅舅勸說下,才隨他去了。
麻文英的眼淚本就在眼裡打轉,一聽父母在這種時候居然還為她著想,為使她能在遠方安心工作,隱忍著身心的折磨,想想父母養育她的辛苦,想到自己在父母最需要她的時候,她竟然不能在他們身邊,以敬孝道,心裡又愧又痛,眼淚又嘩嘩地流了下來。
杜小平也不禁吐了口氣,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他們生育兒女,把兒女養育長大,並培養兒女成才,當兒女的翅膀硬了,要離開他們的時候,他們忍著割肉般的痛,微笑著送別,不計耗盡了青春,不計熬白了頭髮,揮揮手,硬挺著佝僂的背,把心酸埋在心底,不讓離家的孩子帶走一絲的牽掛。想到這些,杜小平只覺鼻子一酸,“文英,走,咱們去接爸媽!”
到麻文英舅舅家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舅舅是農民,住在郊區,住的一所獨門獨院的平房,儘管那裡也有很多難民,但舅舅為了使麻文英能靜心休養,硬是騰出間房子來讓他們居住。麻文英父乍見到女兒,眼裡猛地一亮,嘴巴抖動了兩下,沒喊出女兒的名字來,眼淚先下來了。麻文英叫了聲爸媽,聲淚俱下,撲在他們懷裡,放聲大哭。
杜小平見這場景,也著實流了把心酸淚,在麻文英的引見下,叫了聲爸媽。父母見女兒帶了女婿來,越發的高興,他們本來得的就是心病,這一高興,精神立即就好了起來。
舅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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