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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許嫵媚,橢圓臉蛋很細嫩,沒有農家女兒通常的那種酡紅,個兒頭不高,卻顯得瓷實圓潤。不過任天嘉依稀覺得,她的眉宇間隱約有幾分淡淡的憂鬱。
說話間,孟憲梁回來了。雖然臉上面露倦意,他的興致卻很高,不像在市委大樓裡那樣嚴肅,而是談笑風生。今天是星期五,前天他就約任天嘉週末到家裡吃頓便飯。任天嘉婉拒,他笑著說:“你隻身一人來到雙陽市這麼長時間了,無論是作為兄長還是班子裡的一班之長,我都應該為你接接風啊,不然遠馳書記知道了,還不得罵我一通!”
苗苗在廚間張羅,兩人嘮起家常。孟憲梁的家庭結構與任天嘉差不多,比較簡單,老伴兒提前辦了病退,一直臥床在家,唯一的兒子在英國留學,現在已經在讀碩士了,學的是精算師專業,這是國內金融保險業極缺的冷門,父親希望他畢業後回國發展,兒子卻想在國外打拼一番,“都說要想方設法招攬人才,可是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想當‘海歸’,咱們的政策看來真是有問題。”孟憲梁無奈地笑著搖頭。
牆上是一幀大照片,孟憲梁正在與兒子置枰手談。這是個很陽光的大男孩兒,長得像父親一樣帥氣。任天嘉想,如果不是有個病人,這個家庭倒是很美滿的,只是現在兒子遠涉重洋孤身在外,老伴兒又臥病不起,作為一家之主的市委書記,肯定也要揹負很重的生活壓力。
工夫不大,苗苗請兩人去餐廳。孟憲梁歉意地表示得先上樓打點一下病號,任天嘉提出要跟上去探望,他略一遲疑,領著她登上二樓。
這是一間廂房臥室,面積不大,又被一張寬大的雙人床佔據了多半空間,更令人意外的是,地中央竟然立著一隻已經多年難得一見的小火爐,爐膛裡火燒得很旺,一進屋便有一股熱氣撲面而來。病人半倚在一輛輪椅上,任天嘉一眼看出,這已不是一般性的半身不遂症,而是接近於植物人症狀。說是孟憲梁的老伴兒,但從外表看,足足像大她丈夫二十歲的老太婆,不僅滿頭白髮,而且臉上手上的面板都像樹皮一樣蒼老萎縮,更嚴重的是,兩隻眼睛空洞無物,只有眼球間或轉動、喉嚨裡不時發出的哮喘聲還能表示這個人依舊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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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節:市委書記的“接風宴”(2)
“她這病不能吹空調,所以只能用爐子取暖。”孟憲梁見任天嘉額頭上沁出細細的汗珠,解釋道。他接過苗苗手裡的湯碗,坐在病人對面的矮凳上,用調羹給她喂面片湯。他做得很耐心,不時用紙巾給老伴兒擦拭溢位嘴角的飯湯。病人吞嚥困難,好一陣子,一碗麵片湯才喂下去。孟憲梁溫柔地把老伴兒的身子往上扶了扶,附在她耳邊大聲讚許道:“你今天晚上吃的不少,表現很好。這位是任市長,特地來看望你。大家都這麼關心你,你要好好養病,早些好起來,是吧?行了,一會兒讓苗苗給你洗洗,早些睡吧!”
下樓梯時,望著前面孟憲梁高大魁梧的身材,想著剛才他對老伴兒那份愛憐與體貼,任天嘉忽然有一些感動,同時也覺得,這個男人啊,真是難以捉摸,看他在妻子面前的表現,誰能想像到他在市委辦公樓裡那副嚴厲冷漠不苟言笑的形象呢?
餐桌上擺設很簡單,只有四個中盤和一缽蛋花羹。孟憲梁開玩笑說,這是嚴格執行“四菜一湯”的公務招待制度,“苗苗說,招待貴客要魚肉齊全,我說不必那麼講究,便飯就行。你可不要說我吝嗇喲!”他給任天嘉倒了一杯張裕解百納葡萄酒,又給自己滿上一杯。菜雖然清淡,酒卻是夠檔次。
任天嘉道過謝,兩人淺斟慢酌地邊喝邊聊,嘮的都是各自工作上的往事,捎帶著說一些京城裡的各色傳聞。作為地方官員,總是對首都的資訊格外關注,而任天嘉離京時間不長,來自大機關裡的務實性或務虛性訊息多少還知道一些,所以兩人交流的氣氛很融洽。
“你去看望老郭了?”孟憲梁舉杯示意任天嘉喝一口,放下杯子,突然問道。
任天嘉略微一愣,旋即點點頭。她沒想到,孟憲梁竟然這麼快就知道了這件事。
“哦,”孟憲梁吃了口菜,沉吟一下,說,“雙陽市情況複雜,郭斧的案子牽扯麵恐怕要很大,你初來乍到,最好別去碰這個馬蜂窩。前任是前任,你是你,他遺留下來的問題記不到你的頭上;你只要重打鼓另開張,按自己的思路去幹就行了,我這邊會全力支援你的。”
他的話說得語重心長,任天嘉覺得應當解釋一下:“地鐵集資案頭緒紛亂,市民連續上訪,可是當事人沒有幾個能說清楚這件事的。我想正面與郭斧接觸接觸,看看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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