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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她的打擊幾乎讓她崩潰。“別再給你爸爸添事兒了,下午看法庭怎麼判吧!”
“哼,法庭如果判得不公,我就學楊三姐告狀,上北京去擊鼓鳴冤!”郭緲緲高聲說。
丁忠陽盯著郭斧明顯變得花白的頭髮,暗想,郭緲緲要找新市長伸冤,能做到嗎?天知道是什麼人來接任市長,人家又有沒有興趣管這檔子事!再說,這裡面到底有沒有冤情,冤情多大,誰又能說得清楚?被“雙規”九個月來,不止一個人在為市長鳴冤叫屈,可不還是端上法庭了嗎?
他長嘆一口氣。
審判大廳隔壁的一間辦公室裡,程可帷正在翻閱公訴人的起訴書副本。作為專案組的副組長之一,他深感上午孟憲梁發火不是沒有道理。這樣重大的事情如此這般處理,難免使人懷疑其中有什麼難為人道之處。他很不理解省紀委和省反貪局到底是出於何種考慮。
孟憲梁的態度也使程可帷私下裡很受感動。當初郭斧案子剛露端倪時,他便表示不相信,是在自己一再堅持下,他才同意向省委報告。幾次與他溝通案情,他都認為這將是一個冤假錯案。但像今天這樣大光其火,卻是頭一次。程可帷感動於他對老搭檔的關愛和信任,郭斧能與這樣的“一班之長”在一個班子裡工作,也是很幸運的。倘若真的像控告材料中說的那樣,那郭斧可就真的對不起這位一起共事多年的市委書記了。
一位身著警服的女工作人員進來請程可帷去接電話。程可帷收拾好手頭的材料,來到電話前。電話是市委常委秘書許竟如打來的,通知他明天上午召開全市幹部大會,省委領導要到會講話,孟書記請他務必趕回去。他意識到,一定是那位北京客人要到了。
◇BOOK。◇歡◇迎訪◇問◇
第3節:匆匆開場的審判(3)
不出程可帷所料,一審進行了不到兩個小時便匆匆落幕。公訴人宣讀完公訴材料後,郭斧和律師都提出異議。審判長並沒有依例讓控辯雙方進行法庭辯論,而是隨即宣佈下次審判擇日進行,然後便落棰休庭。程可帷感覺到,檢察部門並不奢望在初審時便讓案件水落石出,搶在今天這樣一個關鍵時刻開庭,倒像是做出一種象徵性舉動,以配合雙陽市新一任領導班子調整,從而正式宣佈郭斧政治生命的終結。
謝絕法院院長留飯的邀請,程可帷準備動身回雙陽市。走出大樓,恰趕上審判大廳的大門開啟,遠遠看見身著囚服的郭斧在法警押送下正要登上警車,家人隔著欄杆與他揮手道別。程可帷在自己的車前停下腳步,目送著警車駛出院門。看著寒風中郭斧老伴兒紛亂飄飛的頭髮,他的心情忽然變得格外沉重。說到底,把郭斧拉下馬還是他在其中起了主要作用,對這位前市長、一個班子裡的同事,他現在是一種恨其不爭、怒其不幸的心態,而面對這位一向以賢妻良母美譽著稱的市長夫人,他卻暗中有幾分愧疚。
丁忠陽一扭頭看到他,猶豫一下,走過來。程可帷搖下車窗玻璃,問:“你們直接回市裡吧?有車嗎?”
丁忠陽點點頭,說:“程書記,我新整理出一些證據,寫成一份申訴,什麼時候送給您看看?”
“來得及,等回到市裡我再找你。”程可帷看看郭斧老伴兒,對丁忠陽說:“這些日子你多辛苦一些,照顧好那孃兒倆,別讓老太太想不開。要相信組織,事情會搞清楚的。”
汽車在蜿蜒的山路上盤旋前行,程可帷的思緒仍縈繞在起訴書中那幾個明顯的破綻處。他不明白,這樣幾個足可以致命的要害問題,竟然沒有當事人的確鑿證據,而郭斧為什麼居然也解釋不清楚箇中原委,雖然他一再否認這幾個問題與自己有關,但辯解理由卻很蒼白,不足採信。剛接手這件案子時,程可帷認為沒有什麼疑難之處,構成案件的幾大要素齊全,前因後果清楚,邏輯思路順暢,只要涉案人認賬,按法律條文量刑即可。但案發半年之後,事情的發展卻不像當初想像的那樣,變得越來越撲朔迷離,以至於他自己也對這件案子的判斷與定性產生了懷疑。
郭斧的幾次申訴都被駁回,理由是證據站不住腳。程可帷不明白專案組為什麼這樣固執,對當事人的訴求既不逐一落實也不提出否定的理由便一概將其視為狡辯。於是,他只能透過自己的渠道來施加對整個案子的影響力。他猜測,明天的幹部大會一定是為歡迎新市長而召開的,這也表明前一段時間自己所做出的努力有了效果,看來省委還是採納了自己的建議。昨天他就接到北京的電話,瞭解了上面對這個案子的態度,只是不清楚新來的這位“欽差大人”是個什麼樣的人,能不能如自己所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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