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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論文的立論者明白了什麼是“南方精神”嗎?
五、本指導老師認為——“精神”一詞,乃是一個特別人性化有時特別人格化的詞。即——無人之地,無精神可言,無語文、文學、哲學、歷史、社會學、心理學以及宗教等等一切知識層面的含意可言;比如,沒有任何人能夠令別人明白地回答什麼是“宇宙精神”、“太空精神”、“太平洋底精神”、“地心精神”,等等。而所謂“松樹的精神”、“竹的精神”、“梅的精神”、“蓮的精神”、“堅石的精神”或“滴水穿石之精神”、“螞蟻啃骨頭之精神”,等等,皆因擬人化了,才與人類的意識形態發生了關係。一個結論顯而易見地乃是——世界上並沒有什麼撇開了民族的民族精神;沒有什麼撇開了國家的國家精神;沒有什麼撇開了古代人的古代精神;沒有什麼撇開了現代人的現代精神;沒有什麼撇開了北方人的北方精神;沒有什麼撇開了南方人的所謂“南方精神”。正如所謂“美國精神”、“武士道精神”、“殉道精神”、“五四精神”,等等,都是隻能體現於人的。
六、蘇童小說中寫到了一些南方的場景;生存於那一場景中的人;發生於那一些人之中的事;那些事包含著種種人性的頹廢、墮落、血腥、扭曲、醜態、慾望、壓抑而強烈的性要求……幾乎可以說是集種種人性背面現象之大成,只不過是用優美的而非粗鄙的文字寫來。
於是一個問題是——在文學的一般常識之中,是否林林總總的人性背面的現象,哪怕按照現在我們極現代了的人性常識去判斷也仍是俗惡的,一經由優美的而非粗鄙的文字寫來,便必然產生了文學美學的評論意義?如果這一個邏輯是成立的,那麼《金瓶梅》中所有關於西門慶與諸女子之間的性事,一經“有詩為證”,是否也具有了“性美學”的大學論文的評論意義?
七、蘇童當然是中國當代一位重要的作家,也是一位具有特殊虛構能力的作家。他的小說當然可以而且當然應該在大學中文的論文評論中居有一席之地。但是一名中文學子如果僅僅著迷於蘇童小說的文字;僅僅著迷於那些特別文學的文字所描寫的特別陰暗的人性表現和人慾展覽,並以為具有特別的美——則我以為是大大地浪費了讀蘇童小說的精力和時間了。對於一般讀者,可也;對於大學中文學子的論文——我除了指出以上幾點供參考,不復再能說別的。
我曾收到一篇外省很一般的一所大學的中文學子寄給我的論文——也是關於蘇童小說的,題目我忘了,大約是《關於馬伍與駱駝祥子之命運的同途殊路》——馬伍者,從農村到城市的一個文學人物;駱駝祥子亦然。在對二者所進行的文學比較之中,立論者看到了相似之人類相似之路然皆無正果,各自人生追求終於皆歸破滅的悲劇,而那悲劇往往具有一個類似的群體的時代宿命之縮影的意味。
這麼寫大學中文的論文,起碼使我看出了一種思考。
八、介紹一點兒關於蘇童小說的背景資料。
九、建議修改——將“南方精神”改為“南方意象”,並自己重新找出蘇童小說中那些“南方意象”今天值得評論一番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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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某同學碩士論文的看法
學識淺陋,幸尚認真;讀之也細,思之亦久;坦陳我見,謹供參考:
一、論者的態度是極其鄭重的。所論之題,雖涉“性”字,然其議嚴肅,析理亦求嚴謹,評述亦力避片面,這是特別值得肯定的。總而言之,非拼湊敷衍之文,非率性隨意之論。
二、文中不乏佳句,僅舉一例,如第十六頁倒數第三行——“他們並不是如宋代表們一樣將戀愛當時尚,而是僅僅將性慾的滿足過程當作‘戀愛’,因此‘性慾’是真的滿足了,‘愛情’可一點兒不明白。”
三、所論著眼於“性”,未侷限於“性”,以比較之法,兼議魯迅,延及“啟蒙”、“庸眾”、民族“劣根性”等;於是內容較為豐厚飽滿,不特薄窄。
四、摘引規範,詳註出處。然仍有一二處遺標引號,如第二十六頁魯迅《吶喊·自序》一段。
心存質疑之點如下:
一、以比較之法,先論勞倫斯之《查泰萊夫人的情人》。該小說體現勞倫斯之社會“情感”立場,其對貴族之虛偽厭之深矣,於是咒之以效能力的喪失。一個古今中外之文化尤其文學的普遍現象乃是——凡對某人(尤其男人)或某階層(常以男人為代表)厭鄙太深,每極言他或他們性方面的無能及墮落,扭曲。在中國的野史中,從前,一旦江山面臨土崩瓦解,其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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