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4 頁)
者,這些都不算什麼,可是同時把這些條件攏在一塊兒,那只有一個地方可以見到,就是墳場。
魯天柳再次凝神聚氣,這次幾乎都能聽到東西腐爛的聲音。
那竟然是兩具埋了又被挖出來的死屍。魯天柳有些害怕,不是害怕死屍,而是害怕活屍。就像那個豐腴女子,一個已經沒有生命的軀體卻左顧右盼、眉目有情地撥動琵琶。
把屍體做活當鬼用有時候比鬼還要厲害,它不受時間、天氣的影響,也沒有經咒器物可以收服,只能破了這死屍的氣門或弦口。這首先要知道氣門和絃口的所在,否則只能用蠻力擊碎它、剁碎它。
魯天柳似乎無意識地前後換了下腳,卻在換腳時稍稍退後了一腳掌的距離,並且非常隱蔽地擺出了個迅速逃遁的起步姿。她這是要走,和兩具不知埋了多少天的半腐軀體糾纏是件不明智的舉動。
突然,琵琶聲響起,的確是那豐腴女屍在彈奏,手指很靈活,節奏很快。
魯天柳又退了一步,這一步不是隨意退的,是因為隨著琴聲的響起,她感到屍臭驟然變濃,石灰粉都掩蓋不住了。
是屍毒!只要吸入肺中就會讓人大病一場。魯天柳迅速摸出個青瓷扁瓶,倒了一粒藥丸含在口中。這是浙江一家專配偏門藥的“品草堂”為仵作、屍殮、遷陰宅這些乾死人活的人準備的化穢丸。
琵琶聲漸緩,女活屍邊彈奏邊從椅子上站起,一直懸著的雙腳撐在地面上軟軟地扭晃了幾下,竟然還撐住了身體。
琵琶聲更緩了,女活屍腿腳怪異地下了戲臺,它的每個動作都配合著琵琶的節奏和韻律,跳著詭異的舞蹈。
魯天柳沒有再退,她很清楚,這女活屍是不會就這樣讓她走掉的。她甩甩衣袖,抖出一對飛絮帕(注:一件魯家“六合”之工中“闢塵”所必須的工具。它以鏈條操作,前面有綢帕,綢帕中裹有銅球。在一定技法操作下,可以像手臂一樣擦拭各處塵埃汙穢,最大的優點是人站在地上,就能夠到高處和背向角落。當然,因為有鋼鏈和鋼球,換一種操作方法就能將它變作武器。),死死盯住那漸漸逼近的女活屍。雖說已經做好動手的準備,她的心裡還是越來越緊張,因為女活屍怪異的姿勢讓人覺得它隨時會撲殺過來。
女活屍扭動著、舞蹈著、彈奏著,散發出更濃重的屍臭,一步步逼近魯天柳……
炸鬼嚎
假山洞裡並不十分黑暗,堆壘起來的太湖石有許多大小孔眼。外面的光線透過孔眼照進洞裡,斑駁地落在魯盛義的身上。
這些石頭的佈置真的很巧妙,魯盛義每邁出一步,都有幾處新的孔眼亮起,而先前的又暗淡下來。“玲瓏百竅”,這種假山的造法已經失傳,據說普天下只有姑蘇有,而整個姑蘇城估計也只剩下這一處了。
姑蘇的園子在佈局上講究君臣文武之法,以水景為君,山石為臣,樓臺為文,花木為武。這園子塘面不闊樓身不巨,因此這假山也不大。
魯盛義對這些建宅布園的道道比自己的歲數都記得清楚,可讓他糊塗的是在洞中躡手躡腳地走了一百八十步,卻仍沒見到出口,更沒見到魯恩。
“壁虎倒行”很累人,走了這麼久還沒到頭也很嚇人。冷汗、熱汗一下子便佈滿了魯盛義的額頭。他知道自己踩上坎面兒了,可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入的“虛門(注:用來誤導落入坎面的人而設的門,可以根據需要任意調整。)”,可這麼小的假山之中要掩“實門(注:坎面中本來就存在的門,是固定不變的。)”、闡“虛門”是很難的。
魯盛義的機關佈局比他大哥要高明得多。魯盛孝二十多年的時間都用在道學上了,而魯盛義則不同,他是個好工匠,更是個江湖人。這些年他闖蕩江湖,結交了三教九流、各門各派的朋友無數。他虛心求教,博採眾長,不但“定基(注:是說根據風水佈局,定下建築的基礎位置,要與風水格局不衝突並且最大限度地利用到風水局中的吉旺因素。另外,基礎位置的大小、土質、用材、方位都在這一工技藝範圍之內。還有就是土地的平整、清潔、驅晦都屬於此工。)”的工法大得到提升,而且在機關佈局、奇門遁甲方面也受益匪淺。
魯盛義看著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斑駁的光線,眉頭皺緊。他把手中的寬刃刻刀探到那光線下,將雪亮的刃口稍稍轉了個角度,卻沒有在旁邊黑色石壁上找到反射的光點。
他猛拍了一把自己的腦袋,心中暗叫:“矇眼障!江湖走老了,還被矇眼障給惑一回。”
矇眼障有好多種,這假山洞裡用的是“換光”。這裡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