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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
江湖是個大學堂,這裡學的東西是一些人難以想象的。而且這裡可以學習的範圍也很廣,從最崇高的血性義氣到最低下的卑鄙下流,無所不含。
魯盛義在這江湖上學到的並不多,是因為自從接受了魯家流傳下的使命就不適合交太多江湖朋友。魯盛義現在用的伎倆還真算不上是什麼江湖手段,只是耍了一點小聰明,演戲裝樣子而已,這些連小孩子都會做。但是和一些小孩子不同的是,當一塊深褐色的鐵蟻木塊,在一個高手的投擲下,有稜有角地砸在小腿迎面骨上,魯盛義竟然哼都沒哼,只是恰到好處地抖動了幾下,這才是讓小伎倆得逞的關鍵。
可是銀色狸子面具的女人是有防備的,而且魯盛義右手一直握著的“十形碎身刨”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剛才對紅狸子面具女人的偷襲如果不是躲在水裡,加上有突然出水的魯天柳讓那女子分神,魯盛義很難有機會。
現在雖然魯盛義毫無徵兆把刨子裡剩下的九張刨刃飛出,但九道形狀不一的閃電全被銀色狸子面具的女人一一躲過。
九道閃電一點都沒能阻止那女人撲出的速度,也沒能改變女人的撲出路徑。這給了那女人一點意外驚喜,魯家做出的攻擊武器並沒有她想象中的威力,而這一切都在魯盛義的意料之中,他發射前微微改變了刨把的角度,刨子的發射力度減小了,他也稍稍放歪了刨子的方向,這樣飛出的刨刃才可以被輕易躲過,而女人撲殺的勢頭也才能夠不減。
必須出手了,防守或者攻擊,除非魯盛義自己想死。
魯盛義目前還不想死,所以他果然出手了,出的是他握住木提箱拎把的左手。左手將拎把提高了一點,同時拇指按動機括,端頭飛出和銀色身影一樣華麗光彩的銀線。
女人無法躲讓了,雖然那些銀線的準頭並不好,甚至有些四散亂飛,可是太多了,太密了。她只能用寬大的袍袖遮住面部,而身形依舊不變地落下。
那些銀線刺透衣服,刺破皮肉,雖然不是太疼,可是讓人心怯。江湖上這樣細小的武器要想傷人必須淬毒,這銀線會例外嗎?
女人的指令碼來是對準魯盛義小腹下去的,魯盛義不是真正的練家子,沒有反擊和躲閃的技擊招法。所以他只能下意識地保護自己,蜷起雙腿,儘量護住小腹。
女人的腳落在了魯盛義的膝蓋上。一聲脆響,魯盛義和那銀狸子面具的女人都清楚聽到。女人知道踩到的不是小腹,這不需要眼睛看,從自己身形的高度和腳下的硬度就可以知道,從她自己踩踏出的聲響也可以知道。於是她藉助這踏實的一腳回彈,倒縱而去。
女人逃走了,身中這麼多銀線她竟然還能逃走。
女人逃得很急,不是那些銀線對她造成了多大傷害,是因為她害怕那些銀線會對她繼續造成傷害。她要找人看看針上有什麼毒,她要抓緊時間想辦法解毒。
這些銀線沒有毒,它們只是一些普通的釘針。木刻時用它們將畫樣固定在木板上,然後可以依照畫樣刻出圖案初形。像班門這樣的忠厚匠人家,就算設計出再巧妙的暗器機關,都是不可能給暗器淬毒衣的。
戴銀色狸子面具的女人不知道這些,所以她要急急地趕到池塘的另一邊,找到能幫助她的人。
池塘的水下有冰層實面兒,這一點女人當然是知道的,所以她要直接從池塘中間過去。於是腳尖在池邊的石沿上一點,毫不猶豫往池塘中縱身而去。
女人的腳踩到水中,在冰實面兒上借力繼續往前縱躍。可是這次感覺踩得跟以前不大一樣,冰實面兒好像在自己的踩踏下破裂了。女人本來縱躍就很遠,但一次水中的踩踏仍是無法到達池塘對面的,她還需要在水中再借一腳力。
可就是這第二步借力她發現徹底不對了,因為水面下沒有了可踩踏的冰實面,只有一個半沉於水中的人,像是半浮於水面的屍體。那屍體顯然是死不瞑目,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直直平躺在水面下一點。
女人已經來不及有更多想法,更來不及變換動作,她只能在這具“浮屍”上點踏一下,借個力躍上對岸。
銀色面具的女人再次躍起時,她覺得自己這一步帶起的水花大了些,搞得下半身都有些溼了。池水有些涼又有些熱,不知道怎麼會有這樣奇怪的現象。另一個奇怪的事情是,女人這次往池岸上跨去的步子變大了,可是躍出距離變小了,堪堪要夠到池邊石沿,腳掌卻往下直落,緊貼著石沿踏了空。於是為了不掉入水中,她就只有身體往前,將上半身摔趴在河岸之上。
行動中突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