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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起來,額頭上也沁出粒粒汗珠。
突然,旋道里一聲木板碎裂的巨響傳來,由於“玲瓏百竅”的作用,讓他心頭猛然一震,血往腦門直湧,蹲在地面的他差點兒就昏厥過去。幸虧只是單調一聲,持續的時間不長,否則魯盛義剛才的努力全都前功盡棄了。
當魯盛義從震盪、惶恐、驚嚇中好不容易恢復過來的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直直的、硬硬的,看不見臉,那隱約的身形讓人覺得像是地府裡勾魂的無常。
那身影在魯盛義面前站立了好久,魯盛義也蹲在地上好久,他們都沒有動。終於,魯盛義再也忍受不住這樣的對峙,他猛然站起身來,掏出一隻“夜行火絨”,手中一揚,變作一朵小火苗。跳動著的小火苗沒有多少光亮,但已經足夠照亮那慘白的臉和無神的眼睛。
一個人,一個被炸鬼嚎攝取魂魄的人,一個失去所有思想、如同木頭的活死人。
“啊!是你?!”魯盛義的聲音裡不僅有驚訝和詫異,還有恍然。
荷葉轉
魯恩的步法迅捷而有力,如同山林裡的豹子,而且是受了傷也受了驚的豹子。
池塘到過廊的距離並不遠,也就是三四十步的距離。可是就在這麼短的路程裡,老江湖的魯恩迷路了,他看得到過廊,卻走不過去,他看得清小樓,卻無法靠近。因為他的面前總有花圃、樹叢、荊棘牆等物什擋道。這些障礙其實算不了什麼,不管從它們的高度還是寬度,魯恩都可以一躍而過。但是在這裡,這是萬萬不能做的事情,哪怕面前就是兩隻花盆擋道,也只能繞不能跨。無路就是死路,這是坎子行公認的原則。
繞走了好多個來回,魯恩感覺如同走了十多里的路,可是他依舊是遠遠地看著過廊和小樓,沒有能往前接近一點點。園子中佈置草木花石都像在不斷變化、移位,所以雖然就幾樣東西,卻讓魯恩有繁雜紛擾的錯覺。
對家有一絕妙坎面叫“咫尺千里路”,與魯家的“大石龍形繞”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用北斗七星連頭尾二擔星,再暗合斗轉星移之法佈置的,這樣的佈置只需用簡單的幾件物什就可以讓人無法脫出。
難不成這就是“咫尺千里路”?兩處灌叢,兩片花圃,一塊太湖石,一個荷葉缸,一道荊棘牆,正合北斗七星數。可是那頭尾兩處二擔星的六顆星位又在哪裡呢?找不到這六處星位就只能在這坎面的正中打轉,連個坎邊也無法摸到。
如果是按坎子行中較量技藝的規矩,慢慢地找弦解坎或是尋缺兒脫出,沒有一兩天的工夫是成不了事的。可魯恩需要的是短時間中快速破出,只有一招可行,那就是冒險砸空兒,強破一把。
作出這樣的決定是需要決心和信心的,找空兒雖然比找缺兒、弦兒容易,可砸空兒卻是危險的。坎面中的空兒與缺兒和絃兒的區別很大,它其實是坎面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是坎面釦子出扣點的邊隙,也是坎面動作時的轉換處。其實就是坎面釦子傷害威力較小的部位。砸空兒是坎子家被困後實在沒法子才使的招兒,算是坎子行中脫出坎面最低下的手法。
可不是所有坎面的空兒都是那麼好找的,魯家的“大石龍形繞”就很難找到空兒,因為這樣的坎面是困坎,困坎中坎就是扣,扣就是坎,找不到出扣點的邊隙。那麼與“大石龍形繞”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咫尺千里路”肯定也是很難摸到空兒的。
魯恩雖然在魯家多年,卻也找不到“咫尺千里路”的空兒,但他覺得“咫尺千里路”與“無影三重殺”的相接處應該是一個空兒,可這會兒怎麼都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只要是招兒,就肯定有漏洞;只要是人兒,就肯定有弱點;只要是坎兒,就必定有不足。這是魯恩信奉的真理。所以他再次加快步伐多繞幾個來回,必定會有所發現。
急促奔走的魯恩突然發現了一些什麼,但是一陣難以抑制的眩暈讓他不由地踉蹌起來,身體止不住地搖晃。他連忙用左手的刀撐在地上,試圖穩住身體。但已經來不及了。
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身體像一根被砍倒的木樁往前滾去。砍刀深深插在地上,烏青色的光滑刀身顫悠悠地晃動著,像一泓秋水起伏波動。這也難怪,魯恩被短矛洞穿的肩膀血流得太多,坎面兒裡的疾走和尋找又消耗許多體力,多種複雜的情況彙集在一起,讓他一口氣沒回順,痰頓時堵了心竅,暈跌在地。
小樓前挑出水面的石頭平臺上幽靈般飄然出現了一個女人,一個戴著銀白色狸子面具的女人。厚厚的彩錦帛包裹了整個身體,卻依舊可以隱約看出身材的曲妙。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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