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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一直回到場部招待所,她什麼情況也不跟我說,也不告訴我高福海和韓起科去了哪兒,當然更不會告訴我,那些退伍軍人到底又怎麼了。這一整天,她和那兩個男隊員一直“陪”著我。(說難聽一點,是在“監守”著我,只允許我在招待所院子裡溜達。只待我一出招待所的那個月洞門,他們三中的一個準會上前來,非常有禮貌地阻止。)吃罷晚飯,我提出要“參觀一下場部”,也讓她為難了半天,最後總算勉強答應陪我去轉了轉,也只是到那個唯一的一家商店門前站了會兒,趕緊又催我回了招待所。臨睡前,我跟他們開著玩笑道:“晚上你們咋辦呢?這大冷天的,你們還輪流在我房門前站崗?”馬桂花紅紅臉說:“我們不站崗……”我笑道:“不站崗,怎麼看得住我這個‘犯人’呢?”她臉大紅道:“顧校長,您快別這麼說。沒人把您當犯人。”“那你們看我一整天,算個啥呢?有這個必要嗎?其實,我知道昨晚發生情況了。我聽到聲音了,而且是從退伍軍人住的那片小林子裡傳過來的……我會很好地配合你們的,不會讓你們為難。但你們也得告訴我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決定“詐”她一下。這一招果然有效。她不安地看看我,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真的說不清楚。當時,高場長和韓分隊長出面去處理的,連朱副場長和李副場長都沒讓摻和。下了死命令,讓我們在屋裡老老實實地待著。”“後來呢?”我問。“後來……後來,他們就都走了。”“高場長和韓分隊長跟那些退伍軍人一塊兒走了?”“大概吧……”“什麼叫‘大概吧’?”“韓分隊長走的時候,沒告訴我們,他跟高場長去哪兒了。只交代我們,等您醒了,趕緊把您送回場部。”“那昨晚,的確是退伍軍人來找高場長說事兒了?”“大概吧……”“說的啥事,你們的確不清楚?”“是的。”“然後,高場長和韓起科又的確把那些退伍軍人帶走了?”“大概吧。”“帶到哪兒去了,你們仍然是一個不清楚?”“是的。”“高場長和韓起科為什麼突然間要帶他們離開那兒,你們還是不知道?”“是的。”“那些退伍軍人和他們和家屬,這會兒肯定不在那片小林子裡了?”“大概吧。”“好吧好吧。你們也累了一天了,回家休息去吧。不用在這兒再看著我了。”把他們三打發了以後,我心裡直著急,完全坐不下來,直在屋子裡轉圈打磨。我責備自己,昨晚怎麼就睡得那麼死。偏偏在最需要我醒著的時候,卻偏偏睡死了。看來退伍軍人們是忍無可忍,在做最後一搏了。他們會怎麼個“搏”法呢?會不會“搏”出什麼更大的亂子來呢?事情又發生在我到達岡古拉以後,如果我對此毫無作為,聽之任之的話,我這個人的形象就會在各級領導面前受到極大的傷害。必須做點什麼。必須讓上邊知道這個最新動態。可是,怎麼才能讓上邊知道這個最新動態呢?離開三五零八前,我向宋振和請示過,鑑於岡古拉一共只有兩部可以直撥外線的電話,以後怎麼跟他們保持聯絡,才能儘快把獲取到的重要情況傳遞出來,肯定會是個大難題。請他給我一個聯絡的方法和渠道。宋振和卻只答復說,到時候他會安排人主動來跟我聯絡的,讓我沉著應對,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可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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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節:黑雀群(30)
什麼叫“萬不得已”?怎麼才算“輕舉妄動”?這些當領導的,只會做原則指示,說那種大而無當、似是而非的狗屁話。一到關鍵時刻,一句也用不上。說了等於沒說。
我想知道,我現在到底該怎麼做?
哦,冷靜,顧卓群同志,關鍵時刻千萬要冷靜。
高福海和韓起科這會兒都不在場部。這應該是個機會。我可以“溜進”高福海的辦公室,開啟那個小木匣,取出那部可以打外線的電話機,把剛發生的事報告出去。至於匣蓋上的那把鎖,我還是有辦法對付的。我的這雙手和我這個長得不算太大的腦袋瓜,從小就以靈巧出名。上初中時,就協助物理化學老師,“土法上馬”,“白手起家”,做了不少實驗器材和教具。進了鎮政府機關,廣播站的那兩臺破擴大器,就全指望我在維持它們的“生命”。我每年還要在省地以上的報紙上發表十五到二十篇有關哈拉努裡的新聞、通訊和同樣多的新聞照片。張書記曾在全機關幹部大會上一點都不誇張地表彰我道:“自從小顧到了機關以後,哈拉努裡地區才開始在上級領導跟前露臉。我們廣大革命幹部和革命群眾的辛苦才沒白辛苦。”我自制暗房,建立了衝、印、放大一整套的裝置。我自己動手修好了扔在宣教室倉庫角落裡的那臺單鏡頭蔡斯相機和雙鏡頭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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