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2/4 頁)
啥事也沒發生過似的。這確實讓朱、李等人大為意外,大為震駭。他們勉強地坐下,內心卻越發地忐忑,不知道這位“高老爺子”一副大度平和的笑臉後頭,正在醞釀一場怎樣的“暴風驟雨”。按剛才他們緊急商量下的應對策略,總的方針是四個字:“伺機後發”。只看高福海今天跟他們怎麼攤牌了。
※BOOK。※蟲 工 木 橋 虹※橋書※吧※
第53節:黑雀群(53)
應該說,這幾位這一回湊到一起,做這麼一檔事,無論在誰看來,幾乎都可以說是在拿個人身家性命做抵押。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事先都沒想過要這麼幹。他們都是高福海身邊的重要人物。雖然進入這個“核心圈”的時間各不相同,但進入以後,都被授以重任,各自負責著某一方面,或某一領域的工作。也許因為他們的前半生都挺“坎坷”的,被髮落到岡古拉以後,一度也悲觀過喪氣過(馬立安例外);一旦再度被賞識,還能進入“核心圈”,雖然只是岡古拉這芝麻粒兒般大地方的“核心圈”,他們也都為自己深感慶幸。很長一段時間以來(甚至可以說迄今為止),他們都是真心感激高福海的,並竭盡全力地去完成高福海交辦的一切任務。他們從不東張西望,只看高福海的臉色辦事,互相之間也很少來往。偶爾應邀串個門,喝個酒,事先也總要很巧妙地去跟高福海打個招呼,既不讓高福海覺得他們過於膽小怕事,故意在他眼皮子底下裝出一副舉步維艱的熊樣,更不希望高福海產生那樣一種致命的誤解,以為他們好了傷疤忘了疼,又開始得意忘形了。他們深知,自己在某一方面的知識、經驗、才幹,都要比高福海強,甚至要強出許多去。但他們同樣深知,在一個最重要的方面,他們永遠不及高福海——那就是對岡古拉的感情。他們自知,對於岡古拉來說,他們永遠只是一隻“候鳥”。即便,由於種種原因,他們可能會在岡古拉這片荒原上終老一生,但從心理狀態上來說,他們仍然是一隻“候鳥”,甚至可以說,永遠只能是一隻“候鳥”。因為他們始終還在暗中企盼著再度起飛,祈求著“迴歸”的那一天到來。而高福海就不同了。在他心裡,他就是岡古拉。岡古拉就是他。他早就把自己這顆心深埋在這片荒原裡了。這也是他們面對高福海,面對岡古拉,常常感到“自愧弗如”的主要原因。
按說,“候鳥”是不會為“臨時棲息地”裡發生的問題去操心的。即便偶發奇想,要去操一回半迴心,也絕對不會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做代價。除非,“臨時棲息地”發生的這個問題,已經威脅到他們當下的棲息了……而朱、李、馬、趙這一回密謀著向高福海“發難”,其根源就是因為他們覺得,高福海身上這個一天比一天嚴重的“精神狀態問題”,不僅已經“威脅”到整個岡古拉的生存,也威脅到了他們個人的生存。
最早提出要向上邊“密告高福海”的,還不是馬立安,更不是朱、李,而是趙大疤。趙大疤多年來一直把高福海伺候得挺好,其實他一直揹著高福海,在暗中使勁,想調離岡古拉。在當時那個情況下,回老家天津去,是不可能的事,但周旋一下,調到哈拉努裡鎮,或縣農墾局謀個差不多的差使,他覺得還是有指望的。這麼做,一是為了趙光日後能進個好學校,將來最起碼也能考迴天津去。再一方面,也是為自己。他想到,自己也四十出頭了,“晚年”也是早晚必須考慮的事。委屈了這一輩子,到老,別的不說,總得找一個稍稍有點人氣兒的地方把自己安頓了,那樣,實在閒來無事,找人喝個涼茶,拉個胡琴,唱個小曲兒,或上“供銷合作社”轉轉,也方便自在(當地人習慣把百貨商店稱作“供銷合作社”)。頭幾年,他覺得條件和時機都還不太成熟;這幾年,覺得再不抓緊實行,可能就有點晚了,便開始著手疏通各種關係。身為岡古拉的供銷股股長,他有這個有利條件。他外出機會比誰都多,又可以名正言順地花公家的錢請各種關係戶吃飯,送禮。尤其跟縣鎮兩級主管領導和具體操辦幹部調配工作的那些人,混得特別熟。大家對他的熱情周到豪爽和百折不撓的辦事風格,都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他甚至都知道,好幾回,他的調動問題已經被提到縣鎮兩級常委會上去討論了,但最後又都被擱置了下來。原因很簡單,高福海不放人。他說,你要調我的人,可以啊,拿同樣的人來替換。沒有人來替換也行,那就乾脆把我也調走。
“這爺!硬是要我們給他殉葬哩!”趙大疤心裡忿忿地怨恨不已。
※BOOK。※蟲 工 木 橋 虹※橋書※吧※
第54節:黑雀群(54)
至於馬立安和朱、李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