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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了?又怎麼操之過急了?更何言“過分”之有?我不就是看了兩眼她這雙鞋嘛(而且還是悄悄地看的),暗自想象了一下她整個的人和她那雙腳……悄悄地尋找了一下瀰漫在她這屋裡的乾草(青草?)氣息……哦,你聞到過,剛進入夏日的那頭一個十天裡,鮮嫩的苜蓿草還沒開花時所散發出來的那種清香嗎?你聞到過成千上萬公頃紫木樨長到你齊胸高以後,一下子綻放出那無數小蝴蝶般大小的紫色花朵時,發出的清香嗎?不,不是讓你遠遠地嗅一下,而是讓你全身心地投入進去,整個“淹沒”在那紫色小花的大海深處,你所能接受到的那種氣息,那種非常非常濃烈,卻又非常非常清淡悠遠的氣息……
哈哈,你沒有吧?嘖!
十五
就在我剛要離開招待所,去高福海家的那一刻,事情急轉直下,小分隊的人忿然包圍了高福海家……
就在我剛要離開招待所,去高福海家的那一刻,從招待所管理員老牟的嘴裡,我們得知,小分隊的二十來個隊員在範東和張建國的帶領下,包圍了高福海家,要求高福海“寬恕”並“留用”韓起科。老牟還說,高福海剛打電話過來,讓馬桂花趕緊去他家,幫著處理這件事。“這些死娃子,咋弄的嘛,腦袋瓜子裡都長滿了鹼蒿蒿呢?”馬桂花蒼白著臉,一路上都在惴惴地埋怨著她的那些小分隊隊員。
聽說小分隊隊員包圍了高場長家,場部直屬連隊不少的職工家屬和一部分場機關幹部也都趕了過去。不過,他們還算懂事,並沒有都堆到高家的大門口,只是遠遠地擠在高家周邊林帶裡,站在那齊腳脖子深的雪窩窩之中,靜靜地等著看事態的進一步發展。每個人臉上都顯露出一種極度困惑和極度興奮的神情,緊張得喘不過氣來。場機關組織組的一個幹事奉高福海之命,在大門外迎候著我和馬桂花。
“那幫不長腦子的傢伙呢?”馬桂花一邊問,一邊向屋裡大步走去。進了屋,果然看到那幫“不長腦子”的傢伙,烏泱泱地擠在大屋子的一個角落裡,一個個垂眉耷眼,屏氣斂息的,沒半點“請願”和“申訴”的氣勢,反倒是像一夥受訓斥的“小媳婦”。從他們身邊走過時,馬桂花狠狠瞪了他們一眼,低聲埋怨道:“你們想幹啥呢?是嫌高場長給韓分隊長的處分太輕了,還是怎麼的?”非常瞭解高福海為人的馬桂花擔心,小分隊的人這麼一鬧,反而會激怒高福海,使他加重對韓起科的懲處力度,結果就會對韓起科更加不利。小分隊的這些娃娃剛才也是一時衝動,有人帶頭一吼叫,就都跟著來了,但等真的走進高福海這大屋,一旦真的面對了高福海,他們不僅不敢有絲毫的不恭,還習慣性地緊張和哆嗦起來,腦子裡一陣陣地發漲,發木,空白,原先準備好的那許多話,嘀嘀嘟嘟地全說不清楚了。他們正為此感到憋屈和窩囊,可又無法自行從中解脫。馬桂花的到來,又這麼劈頭蓋臉地數落了他們這一下,恰好為他們啟開了一個發洩口。他們正要衝著馬桂花吼叫,韓起科緩步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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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節:黑雀群(60)
韓起科不是高福海叫來的。他自己要來。他想勸阻這些小分隊的隊員。他覺得這是自己應該盡的一點責任。事先他請示了高福海。高福海既沒說你可以來,也沒說你別來;只是預設了韓起科的這個請求。高福海預設,當有他的目的。一會兒,我們便能看到他的用意了。
韓起科進屋以後,沒人上前跟他打招呼。但所有正在大聲嚷嚷的小分隊隊員,驟然間都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大屋裡一下子變得很靜,很靜。他們都向著他站的方向,轉過了身去,憐惜地憂慮地打量著自己的這位前任隊長。一夜未見的韓起科,此時略顯得有些憔悴,但仍做出一副很坦然的樣子,把雙手插在他那件單薄的大衣衣兜裡。他沒向這些隊員們走去,同樣只是略略側過一點身子,向他們很平靜地發出幾聲責問:“你們幹啥呢?啊?幹啥?”
沒人做聲。沒人回應。
韓起科知道大夥心裡難受。他心裡也難受。他知道大夥心裡委屈。他心裡更委屈。他知道,無論是在岡古拉,還是在哈拉努裡,或是在哈拉努裡以外的那許多地方,相當多的人對他們小分隊都有各種看法說法,有激烈的議論。尤其是在岡古拉,人們不敢談論高福海時,便把心裡許多的怨恨都宣洩到他們小分隊身上,特別宣洩到他這位“隊長”身上。替高福海承受這種宣洩,他覺得也是他應知應會應負的“職責”之一。他從來沒有奢想過自己的所作所為能讓高福海完全滿意。他希望高福海能滿意,但他不奢望。他知道自己還“稚嫩”。他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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