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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還好,她暗暗安慰自己,一切都還好,心還在,只是缺了一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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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日子是真的還好。她每日忙碌於工作和醫院,每天只留四個小時睡覺。她讓自己忙的什麼都不想,忙的全身都像散架了一樣,一沾到床就睡過去,高度的疲憊讓她連夢都不用做。
她和媽媽的相處變得很沉默。有些心裡的疙瘩怎麼都沒法解開,她不說不代表不恨。可有些恨永遠無法與人說。
病怏怏的媽媽也沒有多少力氣和她說話。她精神好時總愛和她講她小時候的事,她記得的,不記得的。絮絮叨叨的真正成了個老太太。
顧平安用溫熱的水為她擦身,她覺得舒服,眯起眼睛像個貪婪的小孩子。她還是不願意做手術,起先還願意配合化療,後來她開始掉頭髮,於是就跟瘋了一下抵抗所有的治療。
她像個孩子一樣任性:“平安,媽媽不想死的時候一根頭髮都沒有,你就依了媽媽好不好?”
顧平安熱淚盈眶。醫生告訴她癌細胞已經擴散到腋側淋巴,讓她們千萬讓媽媽保持好的心情。她也會趁媽媽心情好的時候勸她治療,但一說到這裡她立刻就變臉。有時候恨極了顧平安也會甩了東西走人。可一走出病房她就開始哭,哭完了她又重新進去。
莫非很守信用。每天和顧平安輪班來看媽媽。她一直叫媽媽乾媽,但是看得出來媽媽已經很滿足了。
每次她們交班遇到,莫非總是高傲的仰著頭離開。而她低垂著頭進去。
這種粉飾得有瑕疵的平和,只有一個人高興而已。而其餘所有人傾盡全力的演出,也不過是為了那一個人開心。
有一次莫非叫住她。她喊她的名字:“顧平安。”
她訥訥的回頭,詫異的看著莫非。
莫非對她說:“你知道‘莫非定律’嗎?只要有變壞的可能,不管可能性多小,它都會發生。別瞧不起我,你沒有資格。”說完,她離開。
望著她離開的婀娜背影,顧平安輕嘆一口氣:“這不是藉口,莫非,你有覺得快樂麼?”
莫非背脊一僵,停下腳步,她沒有回頭:“我不需要快樂,我想要大家都陪我不快樂。”
說完,她大笑。那笑聲裡顧平安只聽到寂寞和絕望。
顧平安突然就不恨她了。一點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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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平安想,她是真的不會哭了。什麼都沒說,她身邊默默的失去了一個人。那個無處不在的人突然失了所有的訊息。他是真的被她傷了吧,她的心裡像有感應一樣的跟著疼。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傷了他,自己自然也會疼。
爸爸問她:“真的和沈安平分手了?”
顧平安點點頭。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
像鴕鳥,她下意識想把頭埋進沙土裡。
約定要訂婚的兩個人,突然就成了陌路,朋友一個勁的打電話問她:“顧平安,你瘋了?沈安平你都不要了?”
“你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沒得商量了?都要訂婚了怎麼說分開就分開?”
“到底怎麼回事呢?是不是有誤會啊?”
……
她對每一個人使用沉默戰術,不說,不答,不解釋,最後大家也都知趣的不再詢問。她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痛苦的事,每次回憶都是一次折磨。
時間是把刀卻也是平息流言蜚語的良藥。起初大家對這件“八卦”的熱情最後隨著日子久了全數消散。
因為媽媽的病情忙的焦頭爛額的爸爸只是嘆息著喟嘆:“是爸媽對不起你。”
顧平安平靜的搖頭:“這是我自己願意的。”
“平安,不要恨你媽,你奶奶當初送莫非走的時候你媽媽一直反抗,最後是我說服了她。這十幾年她也一直想告訴你,但她怕你接受不了才沒說。這輩子她最遺憾的是沒能把你們倆一起養在身邊。”
“我知道,我不恨她。”她不恨她,她恨自己,恨命運。
“安平是個好孩子,爸爸知道你是真的喜歡他。這麼久了。爸爸也都看在眼裡,爸爸後悔這麼對你,你沒有錯。去找他吧。莫非那邊讓爸爸去說。”
“您能怎麼說?”顧平安不是沒有想過和莫非和平的解決這件事,甚至她狗血的想要喚醒她,但是一個恨了十幾年的人突然讓她放下一切,哪有那麼容易?
爸爸輕嘆了一口氣,滄桑而無力:“平安,你媽媽其實沒有她做的那麼堅強,她和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