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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子把藍寧放在床榻上,神色複雜地望了一眼她之後,默默退出去,掩上門。
轉過身,在昏暗的星光之下,他的臉上竟出現了不可思議的落寞之色。
他離開藍寧的住所後,一個人靜靜來到狂風呼嘯的海邊,聽著海浪不斷沖刷岩石的拍打聲,他的記憶回到了那個他既熟悉又憎恨的地方。
他親眼看著,臉上佈滿蝕骨的寂寞與無邊的悽苦的母親,永遠地合上了眼睛,那一年,他剛滿八歲。
沒有了母親的疼愛,他如同棄兒一般生活在那個地方……。
他的母親在出閣前一個月,在一次外出遊玩時發生了意外,而那一次本無足輕重的意外,卻為母親一生的不幸埋下了隱患。
一個月後,母親嫁入王府,成了王妃,然而大婚次日,洞房花燭過後,那個人發覺床榻上的被褥並沒有母親的落紅,當時那個人並不在意,也沒計較什麼,後來不知怎的漸漸傳出一些風言風語,那個人居然開始聽信謠言,懷疑起自己過門未夠半個月的妻子,婚前已對他不貞。
那個人逐漸疏遠、冷落髮妻,更在三個月後,絲毫不顧念已有孕在身結髮妻子的感受,另娶了一個青樓的花魁回來做側妃,更日日與他的愛妾歡好,完全把髮妻晾在一邊。
他的母親是個脾氣極犟的女子,竟不屑去開口澄清什麼,任人一直誤會著她,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十月懷胎,誕下麟兒,本該是件天大的喜事。
可他的母親,由於倍受冷落,心情鬱結難抒,導致提前一個月將他產下。
他的降生,更令他的母親雪上加霜,大有坐實他母親婚前對那個人的不貞不潔之嫌。
那個人硬是不肯相信素來醫術高超的陸御醫的話,一味篤信他是個足月兒。
那個人為了保全他的顏面,才沒將他們母子兩人掃地出門,卻將甫一出生的他與母親,趕到王府裡最破敗不堪的院落;從此,他與母親便在那相依為命,過著艱辛的非人生活。
八年來,他的母親把她所有的愛全傾注在他身上,卻從不在他面前提起過往。
直至母親去世前,她才將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他,然後扔下他一個人,嚥下最後一口氣,孤寂而終……。
那個給了他生命,卻從沒養過他教過他的人,在他母親死後不到一天,突然來到他與母親生活了八年的地方,強硬地把他帶回到無比奢華的王府裡。
還將他母親風光大葬,砌墓皇陵。
後來他才知道那個從青樓娶回來的女人,只給那個人生了兩個禍水,並沒添有男丁。
不知那個人是怕將來香火後繼無人,或是已弄明白他母親的無辜,才將他接了回去。
他住進王俯之後,那個人挖空心思、極盡所能地去討好他,寵溺他,想彌補從他出生以來,那個人從未盡過的責任……。
那個人縱是對他再好,也是因為那個人虧欠他在前!
可錯失的東西能再找回來嗎?他的母親能再活過來嗎?
不能!
一切都只能往前走,沒有回頭路。
從將他接回王府那一刻起,那個人就大錯特錯了,無論那個人對他做得再多,對他再好,他也不會有絲毫感激之心,有的只是越來越多的憎恨……!
為什麼要等他的母親去世之後,才來做這一切!
那個生了他,卻從未給過他愛的人,註定要以悲劇來償還這一生的罪惡。
當然,他儘管憎恨著那個生他的人,厭惡著那個奢華的地方,他還是搬了回去,默默接受那個人為他安排的一切。
因為他還弱小,弱小到連生存下去都成問題,他要積蓄力量,集結足夠強足夠大的力量去反噬和毀滅。
他十歲那年,在街上偶爾路過,碰上了被一群暴民揍得半死的末肖,從那小子眼裡的倔強,他看見了自己的影子,於是他出手救下末肖,並收留了他。
日月變遷,彈指間已過了十載,他在那個地方生活了十年,接受那個人的安排十年,卻從未喊過那個人一聲爹,因為那個人不配,不配做他的父親,更不配做他母親的丈夫!
如今那個人業已年邁,而他的力量也已經培養得夠強大,他的羽翼已豐,再也不需要那個人的庇護。
他要開始反擊,毀了那裡的一切!
是時候,該為他死去的母親討回公道了。
該是那個人為他的罪惡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他要讓那個地方的人統統為他死去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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