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枯草,在廳上做了個睡鋪,睡夢
之中接連驚醒了幾次,不是夢到突然被強人捉住,便是見到血淋淋的惡鬼來
向自己索命。
次晨起身,見華輝休息了一晚,精神已大是健旺。早飯後,華輝便指點
她修習武功,從紮根基內功教起,說道:「你年紀已大,這時起始練上乘武
功,原是遲了一些。但一來徒兒資質聰明,二來師父更不是泛泛之輩。明師
收了高徒,還怕些甚麼?五年之後,叫你武林中罕遇敵手。」
如此練了七八日,李文秀練功的進境很快,華輝背上了創口也逐漸平復
,她這才拜別師父,騎了白馬回去。華輝沒再逼著她立誓。她回去之後,卻
也沒有跟計爺爺說起,只說在大漠中迷了路,越走越遠,幸好遇到一隊駱駝
隊,才不致渴死在沙漠之中。
自此每過十天半月,李文秀便到華輝處居住數日。她生怕再遇到強人,
出來時總是穿了哈薩克的男子服裝。這數日中華輝總是悉心教導她武功。李
文秀心靈無所寄託,便一心一意的學武,果然是高徒得遇明師,進境奇快。
這般過了兩年,華輝常常讚道:「以你今日的本事,江湖上已可算得是
一流好手,若是回到中原,只要一出手,立時便可揚名立萬。」但李文秀卻
一點也不想回到中原去,在江湖上幹甚麼「成名立萬」的事,但要報父母的
大仇,要免得再遇上強人時受他們侵害,武功卻非練好不可。在她內心深處
,另有一個念頭在激勵:「學好了武功,我能把蘇普搶回來。」只不過這個
念頭從來不敢多想,每次想到,自己就會滿臉通紅。她雖不敢多想,這念頭
卻深深藏在心底,於是,在計老人處了時候越來越少,在師父家中的日子越
來越多。計老人問了一兩次見她不肯說,知她從小便性情執拗,打定了的主
意再也不會回頭,也就不問了。
這一日李文秀騎了白馬,從師父處回家,走到半路,忽見天上彤雲密佈
,大漠中天氣說變就變,但見北風越刮越緊,看來轉眼便有一場大風雪。她
縱馬疾馳,只見牧人們趕著羊群急速回家,天上的鴉雀也是一隻都沒有了。
快到家時,驀地裡蹄聲得得,一乘馬快步奔來。李文秀微覺奇怪:「眼下風
雪便作,怎麼還有人從家裡出來?」那乘馬一奔近,只見馬上乘者披著一件
大紅羊毛披風,是個哈薩克女子。
李文秀這時的眼力和兩年前已大不相同,遠遠便望見這女子身形嫋娜,
面目姣好,正是阿曼。李文秀不願跟她正面相逢,轉過馬頭,到了一座小山
丘之南,勒馬樹後。卻見阿曼騎著馬也向小丘奔來,她馳到丘邊,口中呼哨
一聲,小丘上樹叢中竟也有一下哨聲相應。阿曼翻身下馬,一個男人向她奔
了過去,兩人擁抱在一起,傳出了陣陣歡笑。那男人道:「轉眼便有大風雪
,你怎地還出來?」卻是蘇普的聲音。
阿曼笑道:「小傻子,你知道有大風雪,又為甚麼大著膽子在這裡等我
?」蘇普笑道:「咱兩個天天在這兒相會,比吃飯還要緊。便是落刀落劍,
我也會在這裡等你。」
他二人並肩坐在小丘之上,情話綿綿,李文秀隔著幾株大樹,不由得痴
了。他倆的說話有時很響,便聽得清清楚楚,有時變得了喁喁低語,就一句
也聽不見。驀地裡,兩人不知說到了甚麼好笑的事,一齊縱聲大笑起來。
但即使是很響的說話,李文秀其實也是聽而不聞她不是在偷聽他們說情
話。她眼前似乎看見一個小男孩,一個小女孩,也這麼並肩的坐著,也是坐
在草地上。小男孩是蘇普,小女卻是她自己。他們在講故事,講甚麼故事,
她早已忘記了,但十年前的情景,卻清清楚楚地出現在眼前……。
雞毛般的大雪一片片的飄下來,落在三匹馬上,落上三人的身上。蘇普
和阿曼笑語正濃,渾沒在意;李文秀卻是沒有覺得。雪花在三人的頭髮上堆
積起來,三人的頭髮都白了。
幾十年之後,當三個人的頭髮真的都白了,是不是蘇普和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