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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腦袋便會在那支槍射出來的子彈下,粉碎開了——
那個抓住他手的男人,忽地俯下身去,湊近了川口一介的耳朵,他說出來的話,居然是最標準的東洋語言:“川口大使,您為國捐軀的時候,終於光榮的到來了!”
那個聲音,對川口一介來說,是再也熟悉不過了的,他隱約明白了,等待他的將是怎樣的命運,可是,想到自己即將孤零零的客死他鄉,他還是掙扎著問了一句:“為什麼?這到底是了為什麼?”
那人彷彿嘆了一口氣,他依舊貼著川口一介的耳朵說道:“這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發動戰爭,總得有個說法吧!你要知道,你死得非常有價值,如果這次你沒有活下來,於是死在了何天翼的槍下,那該有多好啊!這樣的話,我們也不必多此一舉了!看來,何天翼還是很有腦子的,他根本就不想置你於死地,他只不過是想給葉開顏一點小小的警告而已,戰爭就要爆發了,說你死在中國人的手上,這就是最好的導火線了,對不起了!川口君,我們會以你為榮的!”
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川口一介靜靜的死去了,那兩個男人,對著他慢慢冷卻,慢慢僵硬的身體,忽地筆直的敬了一個軍禮,而後才翻出了窗戶,快速的駕車,飛快的離開了漫山梅樹,滿天清香的眉山醫院!
在凌晨三點的黑暗中,陸風濤又開始失眠了,他感到自己的身體,好像沉入了冰涼的湖底,無數的水草,爭先恐後的伸著骯髒可怕的觸角,一條接一條的纏上了他的脖子,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無力的在空氣中揮著自己的手,他覺得自己,難受得快要死過去了——
實際上,陸風濤正生著病,他病得很重很重,他病倒在這個淒冷的冬日午夜裡,像一條離開水的魚,生命彷彿隨時都會消逝掉一樣——
三太太抱著他,嚎啕大哭,她本就是那種最沒有主見的舊式婦女,遇到這種情況,好似除了哭,她再也想不起其它的事情來做,丫鬟們都被派了出去,準備叫來各房的太太們,李管家先一步得到了訊息,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急匆匆的掛了一個電話給陸子博,當清脆的電話鈴聲在陸子博的房間中乍然響起時,正處於半夢半醒狀態中的陸子博,迅速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他一把抓過了話筒,還沒來得及說話,李管家略帶哭腔的聲音就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二少爺,老爺病得很重,你趕快回來一趟吧!”
十分鐘後,陸子博已經駕著車,駛上了開往陸府的那條大道,寬闊的街道上,只有他一輛車,不要命的在上面急速的賓士著,他已經將車速加到最大檔了,可是,他仍然覺得自己的車不夠快,他原本以為,在這個時候,是絕不會有別的車出現的,但是他錯了,當他的車子剛剛行進到西子湖外圍的道路上時,一輛黑色的轎車,忽然從旁邊斜衝了下來,對方大概也如同陸子博的想法一樣,以為除了他們的車,這個時候絕不會有別的車出現在這裡,所以,那輛車的速度,同樣也是驚人的快,千鈞一髮之間,他們的車眼看就要撞倒到一起了,陸子博沉著穩重的一轉方向盤,只聽見一陣刺耳的“哈擦”聲,他們的車,緊貼著一擦而過,陸子博已經看見那陣火花了,那是兩輛車急速摩擦時所產生的火花,他咬了咬牙,用力的踩下了剎車,總算是迫使自己的車緩緩的停了下來——
與此同時,另外那輛車也在他的身後慢慢的停了下來,好險啊!陸子博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當他開啟車門,快速的從車上走下時,從那輛車上,也走下來了兩個身材壯碩的黑衣男子,他們站在懸掛著汽油路燈的西子湖畔,視線在空中突兀的對接在了一起,彼此的心中都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叫做似曾相識吧!
他們好像都在研究著對方的來歷,因此,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那兩個黑衣中的一個,已經慢慢的將手滑向了腰間別著的搶,另外一個,腦子裡忽地電光火石般的閃了一下,他立刻就從他的身後,按住了那人握住槍的手,他先開口了,他的中文,倒也說得十分的流利,只是那種語氣,還是夾雜著一絲絲的生疏:“先生,對不起了!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並不是故意的!”
陸子博不動聲色的微微一笑:“把閣下的車弄成這樣,我也十分的遺憾!”
那人好商量的說道:“既然大家都是無心的,而且我們的車子,差不多也遭受到了同樣的損失,我看,這件事不如就這樣算了,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陸子博同樣也好說話的回應道:“我正有此意!”
回到車上以後,那個準備一槍幹掉陸子博的黑衣男子,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