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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眉笑眼的,眼睛亮得驚人,人雖然長得挺順眼的,偏偏油光滿面,再加上那兩撮凌亂的小鬍子,十足的奸商像!葉飄楓只是隨意的在那堆布里掂量了幾下,正準備離去之時,那小老闆卻開口了:“這位大嫂,我這裡不僅賣布,而且還賣玉簪,你要不要看看!”
他的瞳孔深邃漆黑,雙唇薄削優雅,葉飄楓定定的看著他,手中握住的那匹蘇州青綢好似滑手一般,一個震驚之下居然任它離手而去,輕盈無聲的掉在了雪地上!
早有一雙寬厚的大手將它給拾了起來,那個小老闆撣了撣粘在青綢上的雪花,很是可惜的自言自語道:“多好的一匹布啊!可弄髒了我就不好賣了,大嫂,你好歹得給我個交待吧!”
好一副生意人的嘴臉!葉飄楓按捺住自己那顆不安分的心,將那眉毛一揚,很是不客氣的反問道:“你這話的意思是,我今兒個得把你這匹布給買下來囉!”
“大嫂真是爽快人!”那小老闆立刻便眉開眼笑道:“既然大嫂這麼痛快,我也做個順水人情,這布我便宜賣給你,一口價,兩塊錢!”
“兩塊錢!”葉飄楓只差點沒跳起來,她狠狠的揪了一下袖子,朝那小老闆堅決的伸出了一根手指,搖了搖手指後才拖長聲調說道:“我只出一塊,超過這個數,我…不…要!”
她的那根手指上留有兩個月牙形的傷痕,深深的,暗紅色的疤痕,像一個指環一樣套在她瑩白修長的手指上,隨著那根手指的晃動,那兩道疤痕彷彿會咬人似的,逼得那小老闆略有些黯淡的低下了頭去——
而是一塊錢成交了!葉飄楓交了錢,那小老闆記了帳,臨走時,葉飄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也在看她,滿眼的熱切溫柔!
漫長的寒冬彷彿在他們的對視中已經遠去了,他們彼此都聽見了春天臨近的腳步聲!
冬天向來是夜長日短,還不到六點鐘,漉城便早早的入了夜,街上依舊是少有行人走動,懸掛在道路兩邊的汽油燈將葉飄楓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她每走一步,那個印在雪地上的碩大影子便迎著疾風搖晃一下,葉飄楓看著自己的影子,手裡緊緊的握著一團紙條,那上面匆忙寫就的一行字,刀刻一般烙在她的心中——
六點!古今戲院見!
她不曾去過戲院,因為身份特殊,小時候如果想聽戲,叫戲班子到家裡來唱就是了,稍長大一些,學了西洋的文化,看了很多國外文學家宣揚平等、自由的文藝小說,心中反而更偏愛大學堂裡時常演出的西洋話劇一些,可府裡的大人們愛看戲,家裡一年四季,空氣中都繚繞著那種鼓瑟交錯的京劇音樂,日長月久的,在耳濡目染間,向來聰明伶俐的葉飄楓倒學成了名角,只要她開口一唱,就連最挑剔的父親也無話可說,只可惜她從未登臺唱過戲,充其量只不過是為了博得家中長輩的一笑,捻著袖子在他們的面前唱上幾段而已,現如今,當葉飄楓站在古今戲院的門口,聽著從裡面傳出的亢長唱腔時,忽然間心裡像是被尖刀狠狠的剜了一刀似的,痛得她出了半身的冷汗!
一隻手斜斜的從旁邊伸了過來,遞給了葉飄楓一方潔白的帕子,葉飄楓用力的一抬頭,立刻就看到他了,那樣亮的一雙眼睛,連黑夜也淹沒不了!
裡面在唱的正是一出《霸王別姬》,當他們走進戲院時,正演到虞姬引劍自刎的那一幕,清白的劍光隨著戲臺上明亮的燈光高高揚起,不偏不倚,恰好反射到葉飄楓的眼睛裡,江策反手將那劍光一擋,而是,在葉飄楓的視線中,只剩下江策那隻寬厚的手掌,綿綿密密的呈現在她的眼前!
臺下一時掌聲大作,原來是這戲演完了,早有看戲的達官貴人們點了一出新戲,聽得那婉轉的唱腔,葉飄楓知道這是一出《貴妃醉酒》,先出場的是那花臉的高力士,等那面容嫵媚的楊貴妃一出場,臺下的看客們頓時齊齊喝彩,他們二人就在這樣的喧鬧中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又叫了些茶水乾果,明明那腹中有千言萬語,可末了卻是相對無言,倒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見對面的人兒俏容如花,眼眸如水,江策剎那間神情激盪,心跳急促,那茶壺本應抓住茶柄拿起,他一時恍恍惚惚,居然直接抓起茶腹就把它拿了起來,葉飄楓愣了愣,驀然想起這茶壺中的水是剛燒開的沸水,於是連忙提醒江策道:“燙手,快把它放下來!”
“啊!”江策這時還不明所以,等到自己的右手傳來一陣尖銳的痛疼時,他才猛然醒悟,忙不迭的把那茶壺放下,再拿起手掌一看,自然是燙得紅腫一片!
驀地,葉飄楓的手快速的伸向了江策的手掌,可就在快要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