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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惟有杜康。”其子,植的詩,風流俏麗有似後代十###世紀,維也納的豪富社會,歌舞、醇酒與美人(Wien:waltz,wine women)“置酒高殿上”,“齊瑟和且柔”,“南國有佳人,容華若桃李。”
陶淵明能酒,幾乎詩中無句無酒,尚不夠醉,又寫了廿篇的“酒詩”。
張華很爽快,乾脆開出了酒單子來:“蒼梧竹葉青;宜城九醞醝”(見輕薄篇)。
更甚者,沒過於那“醉痴”、“醉仙”、“醉鬼”。阮籍、劉伶、顏延之、及“飲中八仙”。
窮病潦倒的杜甫,喜歡喝竹葉青及菊花酒。無錢買酒,只好去喝人家的酒,為人寫詩做報酬。“抱病起登江上臺,竹葉與人既無分,菊花從此不須開”。“弟妹蕭條各何在?干戈衰謝兩相催”。國家衰敗,自身窮病,百感交併,酒也澆不了的愁。“一舉累十觴,十觴亦不醉,世事兩茫茫。”
杜甫是個愛國的詩人,又能為窮苦人民說話的詩人。曾以富豪宰相家的仕女“麗人行”,對照窮苦人民的遭遇“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乃“詠懷五百字”裡的不朽句。以“瘦馬行”喻人。“無家別壯遊裡”:“下憫萬民瘡”。再看那些:“兵車行”,“望春”,“述懷”,“新安吏”,“羌村三首”,“石壕吏”,“新婚別”,“垂老別”,等等數不盡。他自己的生活,是數米粒,喝稀飯:“吾安藜不糝”,“應過數粒食”。(見風疾舟中)。到頭來,人老疾頻,姜弱於病:“行葉病涔涔”。“送窮反遭俗白眼”。“親朋無一字,老病有孤舟”。於此情景下,他大概活了五十七歲。怎好怪他死前三兩年中,日暮途窮,心灰意消,悲觀的吐露出,來自道家佛教背景的:“百年賦命定”、“有客雖安命”、“宿昔世安命”、“自私猶畏天”。在他千千百百的詩句中,單隻由於這四句,幾個近代的文人,為了增加自己的政治本錢,用來無情而刻薄地批評他,甚至於毀謗他。有比,一個極盡將死痛苦的病人,錯求了一粒“鎮靜丸”,何濟於事?豈好忍心罵他!他的詩歌在生前,只不過換來酒吃,他哪會知道,身後為百世人民所珍貴!給我們遺留下這筆“金不換”的文化財富!
另外,又有一批文人,嚷吵著追封杜翁為“詩聖”。這也是多此一舉。人民崇敬的是代他們說話的詩人,唾棄那些代帝王吹噓,宣揚“功德”的“聖人”。痛苦尚可忍,肉麻最難捱。
“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這是李白對孔子酒後開玩笑,沒把“聖人”看在眼裡,又說:“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很妙絕!意思是:只要能喝,便夠名氣。喝的愈多,愈過“聖賢”。他是有大名氣的。一清早,張開眼睛便喝:“會須一飲三百杯”、“但願長醉不願醒”。一天又是一個爛醉如泥,岸上跌了一個踉蹌,再就沒爬起來,大概是六十二歲。不知他是醉死,摔死,還是肝硬化病死的。
李白的詩,浪漫奔放。“一斗詩百篇”,功效很大。而且詩境範疇大無極。空間時間全宇宙,往來古今,上下四方。“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裡”。又,“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生活稍為好過杜甫的有白居易,有錢沽酒。雖不似李白一早起便喝,卻也“日中為樂飲,夜半不能休”。醉眼矇矓,倒也看到人民的痛苦,寫入了“牡丹”,及“繚綾”,將著綾人同制綾人互相對照。“滿面塵灰煙火色,兩鬢蒼蒼十指黑”。刻畫出被剝削的“賣炭翁”。“家田輸稅盡,拾此充飢腸”。是手抱嬰兒的農婦“觀刈麥”。不愧也是個人民的詩人。
唐宋以來,詩的酒醺味越來越重。但,尚不如詞。那簡直是個大酒桶,擰一把撈山來的。讀之,無酒令人醉。白描自然的長短句,更能寫盡逼真。
先看我鄉那兒女情長的李清照:“東籬把酒黃昏後”,“銷魂”的“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她明明是每天“病酒”,反道是:“非幹病酒,不是悲秋。”
又有那慷慨激昂的辛棄疾,“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將軍百戰身名烈。”“誰共我,醉明月。”最妙的一首“西江月”,把醉酒寫得態盡意至,尤勝過陶翁的“醉酒廿篇”。“昨夜松邊醉倒,問松我醉何如?只疑鬆動要來扶,以手推松曰去。”你看他醉酡酡的自言自語,同蒼松呱答。自家搖搖晃晃,偏說是松在走動。好醉!好醉!
李煜苟安江東,亡國前,一首“斛珠”,細膩寫出他同周後的旎旖繾綣情態。“杯深施被香醪涴,繞床斜憑嬌無那,爛嚼紅茸,笑向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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