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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早就料到,平濤找自己是為了這事。歐陽婷那足足講了三個小時的故事裡,沒落下平濤這一環。但肖川不打算揭穿,反而想試探試探平濤,看他用什麼理由來說服自己。“啊?什麼?怎麼可能算了呢?”
“你查出什麼名堂來了嗎?”
“一直沒向平主任彙報,我沒讓你失望,我已經全部查清楚了。”
“你說來聽聽吧:”平濤笑著,皮笑肉不笑地笑著。
“平主任不妨先告訴我,你為什麼讓我算了呢?那天晚上我打電話給你,就是想問你,這條新聞還要不要繼續,是你讓我繼續的啊!”
“是啊,我記得。”
“你要知道,這條新聞,是我拼著老命查出來的,怎麼能說算就算了?”
“我知道你不容易。”
“那你為什麼讓我算了?!”肖川將還剩下的菸頭熄滅,怒視著平濤。
“哎呀,你聽我說啊。金陵證券馬上就要在我們H市開設營業部了,他們會有廣告投放,這金陵證券不就是西湖雨傘重組的財務顧問嗎,你要是這麼亂來,報紙廣告還要不要啦?”
“我亂來?我怎麼就亂來了?”
平濤不知道肖川怎麼突然發起了脾氣,只以為是肖川不甘心讓近半個月秘密調查的努力付之一炬。“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你很辛苦,也很努力,說實話,我為我們報紙有你這麼勤奮的記者而感到自豪,只是有時候考慮問題,我們是不是該從大局考慮。你想啊,西湖雨傘本來就是我們H市的老牌企業,把這件事炒得沸沸揚揚的,不也影響我們H市的形象嗎?”
別了,新聞理想(12)
“我可不這麼認為。”肖川又從桌子上拿了一根菸,“我倒是認為,H市有一張敢說真話的《吳越晨報》,這才是H市的形象。”
平濤傻笑著,肖川說的自然有道理,一下子還真不好反駁,平濤又哪能不知道,在紙媒江河日下的今天,獨家新聞和公信力已經是紙媒最後賴以生存的法寶了。“你先說說吧,查出什麼名堂來了?”
“我去了星河浴城,採訪了兩個小姐,她們說《吳越晨報》財經新聞部的平主任和金陵證券的郭密郭總大駕光臨過。”
平濤臉色鐵青,感覺背脊在冒汗。
肖川彈了彈菸灰,接著笑著說:“然後呢,我們的平主任就拍著胸脯對郭總說:我保證肖川的稿子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平濤忍無可忍,指著肖川鼻子:“你注意你說話的方式!”
望著平濤氣急敗壞的架勢和顫抖著的手指,肖川笑著搖了搖頭:“平主任,別急嘛,還有一會就要收盤了,抓緊時間快搶西湖雨傘的股票吧,今天不買,明天開盤就買不到了。”
“你!你!”平濤感到不僅是背脊在出汗,額頭也在出汗了,“肖川,我待你不薄啊!”
“我當然知道平主任待我不薄,我也謝謝平主任對我長期以來的照顧。有些事情呢,你知道、我知道、天知道、地知道,也就行了。這是我的辭呈,你自己看著辦吧。”肖川從口袋掏出一張摺疊好的A4紙,扔在平濤辦公桌上。
平濤不敢相信地開啟辭呈,驚訝地望著肖川。
肖川又掏出記者證,扔給平濤。“我就不去找林總簽字了,平主任待我不薄,麻煩幫我去找林總籤個字吧。違約金該是多少,就從我工資里扣吧,我還得趕飛機,失陪了。”肖川起身,走到門口,突然又折回,將平濤桌上剩下的半包軟中華,裝進口袋裡,“平主任你嗓子疼,這包煙我就收下了啊!”
平濤重重地癱在椅子上,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久久不能平靜。好不容易稍微了平靜一點,用有氣沒力的聲音打電話給梁詩妃:“詩妃,你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一趟,肖川也辭職了。”
走出吳越日報集團大廈的門口,肖川回頭望著這座高高聳立的大廈,這座包容了自己近6年的大廈,是這裡,給了自己一個夢想的舞臺,自己曾經是多麼熱血揮灑著激情,踏入報社大廈的第一天,肖川就決定,憑著自己手裡的一支筆,寫下一篇又一篇關於光明與黑暗的故事。
曾經自己是那麼的慶幸,慶幸是一名記者,可以成為這個激盪年代的忠實記錄者。彈指一揮間,報社的老面孔走了一撥又一撥,新面孔來了一撥又一撥,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這裡,有多少年輕人的夢想,又有多少疼痛的青春……
別了,《吳越晨報》,別了,我親愛的新聞理想。
夕陽西下,映在大廈的頂層,熠熠生輝,記者,這是一個神聖的職業,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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