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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副帥,一個個差不多都是灰頭土臉。沒沾上多少光。
這在大軍征戰之時,是十分罕見的情形,可能是江善頭一次得領大兵,處置有些失當,也許是江善本就是這麼個心性,誰知道呢。
他對河洛軍中之事,向來不怎麼關心,而河洛大軍自張培賢開始,便自成一系,於今已有多年。旁人,尤其是他。若輕易插手進去,會非常不妥。
可以說,這是朝廷默許的軍中格局,誰想打破,都不容易,也犯忌諱。
現在,江善可以說是功成名就,朝中一片溢美之詞,連定鼎第一功這樣肉麻的言辭,都出現了,顯然,朝中很多人有意如此,至於其中意味,根本不用猜就能明白。
不過,江善江君慈嘛……
趙石心裡搖了搖頭,幾個大軍副帥,都得罪了個遍,這樣的主帥,又能做得幾天呢?
靠朝中重臣護著?又能走多遠呢?
實際上,江善這人給他的印象一直很不錯,從利州,到河東,江善都曾在他麾下效力,他也承認,此人深有才幹,是不可多得之帥才。
但不管表現出怎樣的才幹,都需要事實來說話。
江善頭一次為帥,領兵征戰,便是這般模樣,現在趙石已經很難說清楚,這人到底有著怎樣一副心腸了。
大將爭功,軍前之事,複雜難言,沒有親眼看到,只憑種燧,種懷玉等的書信,並不能作為依據,誰清楚其中到底發生了多少事故?
不過,從周仿這裡,聽到這麼一句,顯然,作為同門下平章事,對軍中之事,還是留了心,當然,這也不值得奇怪,理所當然的事情罷了。
見趙石不說話,周仿不以為意的笑笑,接著便道:“朝中眾臣,多許江大將軍之才,聲勢日囂,不過,老夫卻有些擔憂……”
說到這裡,他搓了搓手,看著趙石道:“國公當年征伐無數,功勳什麼的,自不必提,然朝中每有攻訐之詞,從未斷絕……再觀今日江大將軍……”
周仿搖了搖頭,“賞功太過,有過卻不能罰,此中意味,老夫思之再三,頗為心驚啊……”
趙石揚了揚眉頭,這話聽著著實不舒服。
他差不多已經能夠想到,周仿之後要說什麼了,無非是想讓樞密院出頭,或者說是他趙石出頭,在宋皇被弒一事上,做些文章罷了。
趙石想到這裡,心中不由冷哼了一聲,文臣們的鬼蜮伎倆罷了,想來是以為他會看江善不順眼,藉機挑撥,從中坐收漁翁之利而已。
若真是這樣,怕是將他趙石瞧的小了。
別說江善才打下開封,就算領兵平定了江北,又算得了什麼呢?最多最多,不過是日後朝堂上,多了一個勁敵……
再深想一下,一個領兵征戰多年的大將軍,還能被文官們肆意操弄,為其刀劍不成?
想到此處,趙石笑意微露,淡淡道:“周大人有酒了,這話確實傳不得,不然,還以為咱們眼紅江君慈的功勞,要行讒佞之事呢。”
周仿並不氣餒,而是更加懇切道:“國公以為,襄樊之地,攻守可有定期?”
趙石道:“只要有水軍相合,樊城易下,襄陽就說不準了,不過到了那個時候,襄陽無漢水依憑,儘可先掃平江北諸地,到了那個時候,若襄陽嶽東雷還不歸降,也只能是玉石俱焚一個結果了。”
不等周仿再說什麼,趙石繼續道:“這仗不管打幾年,臨陣換帥,皆乃無益之舉,樞密院這裡,也不會同意,此事多言無益,周大人還是莫要再說了。”
話已至此,周仿還能說什麼?
周仿心裡也多有無奈,實際上,趙石猜測的,雖不中亦不算遠,不過,周仿所言,也並非全部出自文臣算計。
在他看來,大將軍江善,要比晉國公趙石危險的多。
尤其是。晉國公趙石居於京師久矣。雖權勢日彰。但晉國公趙石本人……卻未顯梟雄之像。
與文臣或有親疏,但與朝廷治政上,能避則避,對中書少有掣肘。
與朝中武臣,也漸有疏離,此乃謙退之兆……加之,晉國公子嗣不多,還無人能繼承其志。
這麼一來。一些人對晉國公趙石的防範,差不多都可以看做是嫉恨,或者政見不同而起的朝爭罷了。
這和那些權臣,任用私人,大權獨攬,有著本質的區別。
而江善不同,朝廷賞其功,掩其過,此人並未再次上書朝廷推脫,往好了說。是理所當然的認下了,往不好了說。便是有居功自傲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