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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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只有江都知和她兩個人伴駕,聖上這話自然是說給她的。
江宜則知道自己會錯了意,有云氏這樣的美人紅袖添香,官家哪裡用得著自己來伺候?
他主動接過了雲瀅手中的外披,正猶豫要不要儘可能簡潔地交代雲瀅一些陛下日常用墨的習慣,雲瀅卻已經行禮稱是,前踏一步。
雲瀅識文斷字,自然不會連最基本的研磨都不會,江宜則知道雲瀅這個時候是有幾分能入陛下眼的,哪怕這姑娘伺候得不如內侍們精細,官家或許也不會生氣。
她只是字寫的不夠好,可是這種事情做起來還不至於怯場。
桌上有香爐和盛放了各色香末的香盒,雲瀅嗅到過披風上的檀香氣息,因此用勺舀了一點檀香末放到了香爐中,
雲瀅告了一聲罪,取了半盞清水緩緩注入硯中,執起剛剛江都知拿過的墨條在這方端硯上輕輕研磨,磨墨的水寧少毋多,研磨更需輕重有節,否則墨會粗而不勻,即便是運筆人書法不差,也會顯得輕浮粗劣。
皇帝耐心地坐在椅上等著她,她立在自己的右手側研墨,案几的左上角正盛放著她那份寫得有些拿不出手的佛經。
本朝女子著裝多以裁剪合身的窄袖長裙,她出門時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但仍舊掩不住原本曼妙的曲線,雲瀅的腕力不差,左手運墨也能穩穩當當。
這一方墨在她的手中十分馴服,隨著那皓腕的運勁在硯上畫圈旋轉,墨汁輕漾,露出了硯底的流金。
她是那樣的從容自若,像是做熟了這些事一樣,從現在的情形來看,完全瞧不出來她的字怎麼會成這副模樣。
雲瀅研墨的時候是半側著身子,心裡多少還是存了些惶急,此處又沒有什麼軍.國大事的摺子來教聖上分心,那麼聖上的注意不是落在她的身上,就是落在她抄寫的佛經上面。
而這兩種都叫她忐忑不安。
所幸這受刑的時間並不算長,在加了三次清水後雲瀅覺得研磨得差不多了,就將墨條暫且擱置,自己學著江都知那樣,垂手立在聖上身側,眼觀鼻,鼻觀口。
聖上瞧著她,倏然一笑:“林教習在教坊司中也常寫字嗎?”
她伺候得好,自己寫字卻不大行,想來也是因為林教習的緣故。
雲瀅搖了搖頭,“教習平日不常寫字,只是家父在日常常讀書,奴與姐姐們也會去侍奉父親。”
她喪父的時候人已經不算太小了,父親雖然不會像教導男子那般教這幾個女孩子寫字,可是她們跟著父親耳濡目染,還是學會了不少東西。
聖上默然片刻,“雲斯伯是永寧二十二年的二甲進士,官拜杭州通判,怎麼還會要你們幾個女兒去伺候筆墨?”
通判僅次於太守的文官,蘇杭又是富庶地帶,一個通判的府中不蓄養歌舞伎已經是很罕見了,難道連個侍奉灑掃的婢女奴僕都養不起嗎?
雲瀅驚訝於聖上居然會記得父親的姓名,畢竟父親在聖上這一朝任職不過七年,州縣的地方官多如牛毛,皇帝要是一個個都記住也有些困難,“官家好記性,奴婢父親在日家中確實有幾位婢僕,不過奴有時瞧著父親的侍從磨墨,覺得十分有趣,就央求父親准許我去書房裡面玩一玩。”
不過這樣的時光在她八歲之後就再也沒有過了,她被阿孃送進了宮,每日想著的都是如何成為這些女子中的翹楚,很少再有接觸書法的時候了。
這種民間的天倫之樂在天家是極少見的,公主們自己就有許多伺候的人,而天子也更習慣由內侍或者嬪妃伺候,不會叫自己的女兒來做這種事情。
聖上看著眼前低頭垂立的女孩子,要是她的父親還在,想來她也會是一個體面的官家小姐,這個時候正在汴京或是江南哪處的院落裡看著下人堆雪人,想著晚上該用些什麼菜色,將來要選一個什麼郎君。
“雲通判去世之後,家中便沒有別的什麼人了麼?”
皇帝想起來她睡得有些迷糊的時候,曾經拽著自己的披風,甜甜地叫他阿孃,雖然這不合規矩極了,但卻叫人莫名對她升起一絲憐意。
“承蒙聖上垂問,奴婢家中如今就只剩下姊妹三人了。”雲瀅想起孃親,眼中微微生出酸意:“家母今年三月的時候已經追隨家父而去了。”
長姐做了郡王側妃之後伯父伯母就為母親賃了一間好些的屋子,只是母親或許是覺得長姐將來也能照顧兩個妹妹,她安心下來之後身體反倒是愈發弱下去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