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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父?我沒見過養父,他們兩口關係不好,養父很早就跑了,一直沒回過家,聽說捱了槍子了。”
“那你養母呢?”
“死了,好幾年了。”
“家裡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有,我就不叫馬大棒了!”馬桑說到這裡有點氣憤。
“馬大棒?啥意思?”林霏不解地問道。
“我的綽號,村裡這些人無聊,給我瞎編的,害得一些女人都不敢嫁給我。”
“為什麼?”林霏更有點奇怪了。
“我第一個女人跑了,第二個女人死了,他們就說我那傢伙——哎!不說,不說,在一個年輕女人面前說這些不好意思。”馬桑嘆了一口氣。林霏也明白了,臉一下就紅了,不過她在後面,馬桑看不見。“肖老婆婆病了,你是來看她的吧?”緊接著馬桑轉了話題。
“是的。”林霏鬆了一口氣,她從剛才問話不恰當的尷尬中解脫了出來。
“兒子不在家,老人好可憐,有幾次一個人躺在床上,連水都沒有喝的。還是我路過那裡才給她端了一碗水去。”
“她不是軍屬嗎?軍屬不是有照顧嗎?”
“現在都是各管各,誰還來照顧你喲!現在的人沒有那麼好的思想了。”
林霏和馬桑一前一後說著話,不一會兒就上了山,來到肖海子家裡。
馬桑放下背篼,對林霏說道:
“我就住在下面山灣裡,那棵獨柏樹下,有什麼事叫一聲我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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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馬桑大哥!”林霏十分感激地說道。
肖母的病一天比一天好轉,她開始下地,外出幹一些輕巧的活兒。她也催促林霏快到部隊去找海子。可林霏已沒有到部隊去的路費,她唱歌掙的錢為肖母治病用了。肖母就要把養的五六隻雞、兩隻鵝、兩頭羊弄到象山街上去賣。一共能賣五百來塊錢,到部隊的路費足夠了。
晚上,林霏坐在肖母床邊,商議第二天就弄去賣,因為第二天象山是個趕場天。林霏還陪著肖母說了很多話才去睡覺。
“抓賊啊!抓賊娃子啊!”
半夜裡,一陣驚吒吒的叫喊聲把林霏驚醒了。
“賊把羊偷走了!把雞和鵝也偷走了!”聽到肖母喊抓賊的呼聲,林霏嚇得直髮抖,捲縮在床上還怕賊鑽進屋子裡來。
過了好一會兒,聽聽沒有動靜了,林霏才壯著膽子爬起來。她來到肖母住的屋子裡,肖母不在床上。她又來到階沿上,雜屋的門敞開著,圈裡的雞沒有了,鵝沒有了,羊也沒有了,後面的牆被鑿了一個大洞,顯然賊是穿牆進來的。
這時院壩裡傳來一陣腳步聲。
“賊跑沒有?偷著東西沒有?”是下面灣裡的馬桑趕來了。
“賊跑了,把我家的雞鵝和羊都偷了,我媽追去了。”林霏從雜屋裡出來對馬桑說。
“看來是一夥賊,一個賊偷不了這樣多東西。快找你媽去,不然她要吃虧的。”馬桑拔腿就往外跑,跑了兩步又轉過頭來問道,“你媽是往哪個方向去的?”
“是往屋後去的!”林霏也來到了院子裡。
馬桑向屋後跑去。林霏也跟了去,可她一出院壩,走到屋後竹林裡到處一片漆黑,她寸步難行只好停了下來。山溝裡的風一陣陣吹來,寒冷刺骨,林霏站在風裡渾身瑟瑟發抖。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馬桑回來了,他揹著渾身溼淋淋的肖母。
“老太婆滾到水溝裡了。”馬桑邊走邊說。
馬桑把肖母背進了屋子裡。林霏給她換了衣服,用厚厚的棉被蓋上,又去燒來薑湯給她喝。可肖母還是渾身發燒,在被子裡打起擺子來,喉頭裡響著痰,呼吸很困難。
“老毛病翻了”馬桑進到屋子裡用手摸了摸老太婆的額頭。
“馬桑大哥,去幫我請一下醫生,我和肖海子一起謝謝你!”看到肖母病得這個樣子,林霏心裡難過得要哭了。
“不要說謝,幫一下忙是應該的。”馬桑說完就一頭鑽進了黑夜裡。
林霏守著肖母束手無策,不知道做什麼好。
“媽!媽——”她只坐在床邊不停呼叫。
肖母漲紅了臉,嘴裡嗚嚕嗚嚕地響著,似有很多痰想喀又喀不出來。林霏一邊呼喚一邊給她捶背、抹胸脯,一邊用紙給她揩從嘴角流出的痰涎。
過了一個鐘頭,馬桑把醫生請來了。
醫生用手電筒檢查了肖母的瞳孔,量了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