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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鎮中學教書,現在工廠一破產,他就和我拜拜了,與剛分到他們學校的一名女教師好上了,他說教師工資微薄養不活我。現在像我這樣失去工作沒有文憑學歷的女子,要找一個像樣的工作是不可能的,只能到處流浪打工,沒有穩定的單位和經濟來源,去哪兒找朋友?更談不上結婚成家。與其是這樣不如趁年輕、青春尚在的時候掙點錢,有錢就可以買房子,日子就可以安定下來,那時候說不定還真的能成家了。現在這個社會笑貧不笑娼,你窮別人就瞧不起你。”
“無論怎樣說這是不光彩的。再窮也應該窮得志氣,窮得尊嚴。”林霏心裡有一種悲涼的感覺,她不知道該如何勸阻她。
“哈哈!哈哈!”苗書玉笑了,嘲弄地說,“霏霏!什麼志氣、尊嚴,在金錢面前都成了表子。雖然我用自己的身體掙錢不體面、不光彩。但是,金大元與田萬春相勾結,把我們廠幾千萬的積累來個乾坤大挪移,東挪西挪就挪到自己包包裡去了,難道就體面光彩?在工廠被前任掏空了的情況下,袁無常還要舉債修建辦公大樓,改修出廠公路,他與建築商勾結,好好的一個工廠就這樣被他們搞垮了,難道就體面光彩?再看看桑州縣這一攤官兒,手中有權力批官帽、批土地、批貸款、發包工程、變賣國有資產等等等等,官商勾結,中飽私囊的難道就體面光彩?與他們比起來我要乾淨十倍百倍!”
“你既然知道他們拿著我們的血汗錢,可他們現在又來玩弄我們,想到這些你心裡不難受嗎?”林霏覺得苗書玉強辭奪理,便生氣地質問道。
“知道又怎麼樣?誰人又能把他們咋樣?”苗書玉也提高了聲音,“他們不是照樣在當官嗎?工廠破產了,袁無常雖說沒當官了,人家有錢,搖身一變又成了房地產開發商,只能說他們命好,有本事!”
“難道你鐵了心要這樣下去?”林霏勸不轉過去的好友,口氣就緩和了下來。
“不存在鐵心不鐵心,走一步看一步,我也是有選擇的,不是和誰人都這樣,也不能把自己看得那麼不值錢,那麼下賤,我與那些坐檯小姐是有區別的。即使犯賤也要有點檔次。不會像小福子那樣。”苗書玉低了頭有點悲慼地說:“想想也沒啥,他有需要,我有需求,我也沒妨礙著誰。什麼名譽、貞操啊,女人自尊自重自強自立啊,那是養尊處優的人居高臨下對在貧困愁苦中掙扎的女人們喊的,聽著很受鼓舞,很受振奮,但一接觸到貧窮和飢餓的現實就變得毫無意義。記得有一次我從廠裡回家去耍星期,鄰居有一個女孩,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就在家裡閒著,與幾個街娃兒一起鬼混,父母罵她打她,當時我也勸她,叫她如何自尊自重自強,因為那時我每個月能領上幾百元錢的工資,覺得星光絲廠不錯,汽笛響了我上班,汽笛再響我下班,雖然工廠地處偏僻,我也只是一個工人,還是覺得很體面的,可是現在這一切都沒有了,現在我才覺得當初教訓那個女孩是多麼可笑。”說著說著,她就伏在草地上嗚嗚地哭起來,“霏霏,我知道你是好心,是為我好,是我自己不爭氣,沒本事,沒能力,我不這樣做又怎麼辦?他給了那麼多錢,誰能和錢過不去呢?我經受不住誘惑,我雖然喪失了尊嚴,喪失了女人最寶貴的貞操,但是值得……”一會兒她又抬起頭來堅決地說道,“二十幾歲的女人,家沒家,工作沒工作,有什麼辦法?有誰會來拯救我嗎?老天爺啊!你在哪裡?”她握著兩個拳頭,咬著牙齒,最後幾句話幾乎是喊叫出來的。
林霏原想勸勸她慎重,人生沒有後悔藥吃,這一步邁出去,就是一輩子的痛苦,將來後悔就晚了。見她執意如此,自己又沒有辦法使她擺脫困境,也就沒話可說了。
下午林霏去總務臺給弟弟打了一個電話,尋問肖海子有沒有信或電話。
聽到姐姐的聲音,弟弟很興奮,急問她在哪裡;林霏只告訴了她很好,不要為她擔心;弟弟告訴她,一點也沒肖海子的訊息。
她不忍看自己的朋友在這裡墮落,第二天就離開了野鵝湖。
7。象山的冬天
冬天的象山,樹葉落光了,地裡莊稼收穫後,麥苗兒、豆芽兒才從地裡鑽出不久,那點可憐的綠色,還不足以掩蓋那順著山勢綿延鋪展的層層梯田。因而象山的冬天蕭瑟而又肅殺。
林霏揹著吉他,提著旅行包走進了肖海子家的院子。院子已經很久沒有打掃了,落滿了竹葉。階沿上也擺滿了農具傢什沒人收撿,側邊的雜屋門關著,雞、鵝、羊兒在屋子裡叫。
林霏很納悶,肖母上哪兒去了?
這時從肖母住的屋子裡傳出一連串哮喘咳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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