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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般撲面而來,讓他感到了一股徹骨的涼意。
我來這裡究竟是什麼目的?我到底想要幹什麼?我敢殺人嗎?心靈深處,廣勝一遍又一遍地質問自己。
隨著一聲聲高亢的雞鳴,恐懼與悲哀就這樣一次次地衝上來包圍著廣勝。
第二十九章 走投無路 第十一節
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得老高,蒼白的陽光被窗玻璃上的冰花切割成細碎的長條,一根一根地灑在炕上。廣勝支起上身,用手擋住耀目的光線,打量了一下空蕩蕩的土炕……我真懶啊,人家都起床了呢。一陣炒菜的香味撲鼻而來,廣勝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昨晚吃得太多了,到現在還聞不得飯味呢。這又開始伺候上了?廣勝感動得幾乎落淚。
“小杰!”廣勝邊穿衣服邊喊了一聲。
“起來了?”小杰進來,一根手指在嘴裡來回拖拉著,大米渣一樣的牙膏蹭在嘴唇上像暴了一層皮。
“哈哈,小杰很講衛生吶,就這樣刷牙?”廣勝穿好了衣服,“老七呢?”
“在那屋上神呢,”小杰輕蔑地瞟了門外一眼,“勝哥,這小子好象害怕了,天還沒亮就起來了,蹲在堂屋裡一個勁地抽菸!我起來上廁所沒看清,差點絆了個趔趄,我問他怎麼不睡了?他說想家了。你說這小子有句實話?這才出來一天他就想家了?我琢磨著這小子想撤了,看他那眼神我就知道這不是一個幹事的人,整個一個膽小鬼。這不?又跑那屋裝逼去了。”
“嘿嘿,裝什麼逼?”廣勝早就知道老七的德行,淺笑一聲,“人家那是在玩深沉呢,不管他,暫時沒跑就成。”
“這小子見了我眼神躲躲閃閃的,萬一他跑了我害怕他把你出賣了呢。”小杰衝地下啐了一口,抬起衣袖擦了一下嘴巴。
“我有什麼可出賣的?”廣勝跳下炕,“不過看著他點兒倒是真的。”
堂屋的鍋灶前,麻辣燙站在煙霧裡用力攪動鍋裡的菜,老婆往鍋頭裡填柴,不時瞟一眼丈夫,很甜蜜的樣子。
廣勝從煙霧裡拽出麻辣燙:“兄弟,別忙活了,一點吃不下去了。”
麻辣燙掙開廣勝,重新撲向鍋臺:“啥叫忙活?應該的,吃不下也得吃點,不然傷身體。”
廣勝一陣感動,剛想說點什麼,老人手裡拎著幾瓶即墨老酒進來了,不由分說拖著廣勝進了裡間。
老七正在裡間擺羅丹“思想者”的造型,猛回頭,傻笑一聲將“思想者”變成了“蒙娜麗莎”。
要不就喝點吧……廣勝無奈地笑笑,脫鞋上炕。
老七一改往日的多嘴,一直襬著那個溫柔的造型,不言不語。
廣勝也不理他,酒菜上來,只管自己吃喝。
出門的時候已近正午,太陽被掩埋在雲層後面,天地之間一片灰黃。
麻辣燙有一輛三輪摩托,他拿一塊髒兮兮的抹布把車身擦得像一隻綠油油的螞蚱。老人佝僂著身子從小賣部的櫃檯後面拿出兩塊木版鋪在車斗裡的鐵架子上,不放心地左右推了兩下,轉身衝小杰笑笑:“中了,坐吧……早點來家。”
摩托車突突地開上了泥濘的街道,老人一下子被拉成了一個模糊的黑點。
“老松,知道這幾位是誰嗎?”在一家骯髒的小旅店裡,麻辣燙拍著剛被從麻將桌上拖出來的一箇中年人問道。
“文堂,別這樣……”叫老松的中年人眼裡閃過一絲恐懼,“我真不知道,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兒?”
“什麼事兒?你他孃的‘坐蠟’啦!”麻辣燙猛地推了他的腦袋一把。
“文堂,你別嚇唬我……我坐得什麼蠟?”老松用雙手擋住腦袋,老鼠般的目光刷地掃了廣勝他們一眼。
“嚇唬你?閒得沒事幹了我!”麻辣燙將老松一把提到眼前,“我馬文堂是個什麼人你清楚吧?沒事我會找你?!”
“文堂,好歹你也提醒我一下啊,我真的不知道我哪裡得罪你了……”
“那好,我也不跟你羅嗦了!你收留了幾個青島人住在家裡是不是?”
“是呀,這有什麼?”老松期期艾艾地說,“文堂,你不知道,那是我表弟的幾個朋友,他們來即墨採購蝦米,這不……”
“跟我撒謊是不是?”麻辣燙用一根指頭挑起老松的下巴,一字一頓地說,“我問你,誰是你表弟?”
“這誰不知道?張興呀!”老松不敢將下巴移開,吃力地嚥了一口唾沫,“他從小是在我家長大的,不少人都認識他呢。”
張興?!廣勝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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