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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疏軍報。趙瑟開啟奏報一看,果不其然,烏虛騎兵數日之前大舉進攻,繞過河西軍重兵把守的玉門關和陽關,自疏勒河口毀長城入侵。目前河西大都護、武安侯張鈺正親帥大軍與之鏖戰,勝負未知。此一戰倘有萬一,則大鄭的整個西域防線都有潰敗的危險。
趙瑟輕輕嘆了口,心想:總要想個法子將十一調離河西軍,不然動輒大戰,刀槍無眼,便是劍術無敵也難保無虞。
秘書丞許嗣東拎起一張墨跡未乾的節略遞給趙瑟。剛剛,他一直在女官們發出的堪比花街柳巷的嘈雜中伏案疾書。趙瑟大概掃了一眼,正是這一年來河西情勢變化的總彙,於是忙趁著女官們整理奏報的功夫默記住。這位許丞,當真是個人才,乃是趙瑟到秘書監後第一佩服之人。這位強人可以什麼都不參考,在半個時辰之內寫出大鄭任何一個地方十年之內的大小政事——當然,這不包括奏疏公文中無法推測出來的東西。那不是人類這個品種能力範圍以內的事。只可惜這位許秘書丞出身庶族,傢得也一般,不然現在這個秘書少監的位置也輪不到趙瑟這麼小丫頭來做。不過話又說回來,若非這許嗣東本事了得,以他的出身,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四十出頭還算風華正茂的時候坐上從五品上秘書丞的高位。
監中秘書郎找全了奏疏,整理成一摞交給趙瑟。趙瑟略微整理過衣裙,入宮拜見宣華天子。此時早朝已過,皇帝正在太極宮。趙瑟將奏報交給內官進呈入殿,自己在外面等著。趙瑟挺不愛這樣乾站著,不過沒辦法。皇帝有的時候會要以前的奏報,好在時間一般都不會太長。
大約趙瑟正在發呆的時候,一個細眉細眼的小宮侍甩著浮塵跑出來招呼趙瑟道:“趙大人,陛下宣你覲見。”
“啊?!”趙瑟一時之間還真有點發懵。雖說這秘書少監也有以備皇帝垂詢職責,可她做了一個多月的官,除了在大朝和宴會上見過皇帝,甭管出什麼事兒,皇帝可從來沒召她問過什麼啊!
她跟在小宮侍後面進了太極宮正殿,這還是她第一次進太極宮。還好,中書、門下、尚書三省的高官都在,當然也包括趙瑟的祖母芫國夫人和祖父大人。他們一個是宰相之一的鳳閣右相一個是兵部尚書。祖母和祖父相距得很遠,這是因為官職的原因。祖母的對面是韓國夫人張媛。因為官拜中書令的鸞臺左相謝夫人不在場,她作為中書省的鸞臺侍郎就和祖母一左一右站在皇帝的兩側。
趙瑟斂衣低頭下拜。皇帝嘴角掛著溫和的笑容,轉身對芫國夫人說道:“時間過得可真快,你的孫女竟都要成婚了。想起當年我們在崇文殿偷窺母皇嘉選的事,好像還是昨天一樣。虞微……”皇帝叫著芫國夫人的字,聲音有點飄搖:“有的時候真羨慕你呢。你看你的孫女眼見就要成家立室,朕的女兒卻連都還沒有給朕添上……”
芫國夫人低首施禮,勸慰皇帝道:“臣女駑鈍,安得與公主相提並論。公主春秋正盛,風華玉露。日後立了正君,必能早傳佳音,以慰陛下聖心。天命所歸,必將佑我大鄭國脈延綿。”
“婚期定在什麼時候?”皇帝又問。
芫國夫人答道:“就在這個月的十五。”
皇帝微微點頭,命趙瑟免禮,略瞧了幾眼,吩咐道:“賜酒吧。”她對趙瑟溫和地道:“當年你祖母婚禮時可是被灌得不醒人事,大約到了你這一代總要有幾分長進。”
宮侍拿來賜酒。趙瑟抬眼看了看,滿滿一巨觴,當時就懷疑皇帝是不是因為給傅鐵衣和自己女兒拉皮條沒拉成所以找機會出氣呢。然而沒辦法,只好下拜謝恩,硬著頭皮灌下一巨觴烈酒。皇帝大約還有正事,便就此放過趙瑟,命她退下。
趙瑟剛踏進秘書監的院子,酒勁便翻上來。頭腦中飄飄然彷彿支援不住便要睡去,腳下也彷彿踩著一團棉花。她還記得十一說過要睡覺,怕自己回去了必然忍不住要打擾。迷迷糊糊中想起秘書監後面有一處小花園,極是僻靜,便扶著廊柱搖搖擺擺得走過去,隱約是想坐一會兒吹吹風,醒了酒才好回去。
趙瑟找了塊大石頭坐下,略微散開些衣襟。那酒好生厲害,趙瑟整個人都彷彿在水上飄著。這一坐,便更沒了力氣,不多久便搞成了半躺於青石,半倚靠在樹幹,羅裙半解,酥胸微露的可愛模樣。趙瑟也顧不上這些,一旦閉上眼睛,慵懶與倦怠就像翅膀一樣包圍住他。翠羽的飛鳥落在趙瑟的臉上,低頭輕啄趙瑟粉紅而滾燙的面頰。趙瑟“咯”、“咯”地笑起來,軟綿綿地揮手驅趕小鳥,嘴唇輕微開合著發出一些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含義的字句。那紅唇嬌豔欲滴,宛如白雪中綻放的紅梅,令人怦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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