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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有默契地談論起書房中懸掛的一副卷軸送子圖。那是起當代畫聖最得意的作品。細緻到究竟是從額頭下筆,還是從腳底下筆,都有一番小小的、頗為愉悅的爭論。
那些契約,周莊終於在匣子旁邊整理成一沓的時候,茶已經換過三道。包括聶雲在內,所有的人都停下自己的談話,一起望向周莊。周莊徑直將契約遞給自己的國公,一笑對趙瑟說:“倒是要多謝趙小姐替周莊留些許顏面。看起來,西樓那孩子似乎我家國公前妻的兒子。如此相見,倒也算是緣分。”
趙瑟倒是真沒想到周莊竟能如此直接,愕然道:“果然是嗎!當年我遇見西樓的孃親,看起來和一般村婦並無兩樣。即便她自己說曾經科舉入仕,孩子也是那時所生,我也並不敢輕易相信,只當她是為了抬高西樓的身價,有意誇大。終究不能因為一介無知村婦的胡言亂語,我便帶了西樓去府上拜見聶大人……”說到這裡,趙瑟不由轉頭去看聶雲。那位國公大人卻顰著眉頭,全身神貫注地審視可以說明霍西樓身份的種種契約。
周瑾大約明白事情有些不妙,暗中鬆開趙瑟的手,轉而呼喚宋國夫人道:“母親,咱們回去吧。”
周莊招手叫過女兒,溫柔地撫著她的額頭對趙瑟說:“趙小姐還年輕,上都的一些舊人舊事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倘使是我和你祖母這個歲數的人,大抵一聽名字就能知道真假了。當年我和國公成婚之時,正當狄桂華逆案初期。此案是宣華朝第一大案,株連甚重,上都之中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我和國公婚後回鄉祭祖,等迴轉上都,案子已經到了尾聲,霍氏也罰沒離開上都,不知所蹤。過了些年,國公轉任吏部,這才無意間從年老官吏口中得知那霍氏離開上都之前已然身懷六甲。然而事過境遷,物是人非,那孩子是否是國公的血脈,霍氏究竟有沒有將孩子生下來,倘使生了又流落何方,實在無從查訪。多年以來,一直都是我和國公的心頭憾事。西樓……我看著像那霍氏的孩子,歲數也對……不知國公以為如何?”
聶雲正好看完,合上契約,抬頭說道:“霍西樓的確是我前妻的兒子,這一點可以肯定。”他的語氣很是篤定,話也說得乾淨利索,彷彿更像是在官署裡商討公事。
周莊微笑著嘆息道:“果然緣之一事妙不可言。想當初偵騎四出,踏破鐵鞋無覓處,如今竟是輕易相逢。大抵天道奧妙,不可洞徹之故。我等俗人,只好知人事而安天命……”
他們夫妻如此這般一唱一和,倒叫趙瑟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表情應對了,於是只好拿出自己最拿手的以不變應萬變之大法。
聶雲那是何等修煉成精的老狐狸,哪裡會遇到趙瑟這一點小小的大法就裹足不前?他立即就提出如下不合理要求:“這樣一來,我倒是更希望趙小姐能允准小女和西樓那孩子的親事。趙小姐想必也知道,我和夫人成婚多年,一直沒能有自己的親生骨肉。不管西樓的身體裡是不是流著我的血,他畢竟都是在我和霍氏離異之前有的,叫我一聲父親絕不過分。倘使他與瑾兒能締結良緣,實在是天作之合。”
“正是!”周莊附和道。她用上都貴婦人那種無可挑剔的笑容將這樣一個天大的難題又推回到了趙瑟的面前:“只看趙家小姐是否成全了?”
至此,趙瑟終於體會到陸子周先前為什麼一定要說“你終於還是上了聶雲的當了”。原來這夫婦二人並不是來給自己女兒提什麼親,根本就是聶雲夥同自己老婆來搶她的西樓!用迂迴手段迫趙瑟開口講明霍西樓的身世,從而開啟僵局。這番手段在趙瑟看來絕對算是別開生面。然而轉念一想,於趙瑟自己彷彿也沒什麼不便,反正西樓的事總要聶雲承認了才算有意思。唯一的麻煩只在於手中的籌碼似乎少了那麼一點兒半點兒。
既然如此,趙瑟唯有拋棄上都貴族間那種以互送寵侍為尊榮的派頭,拿出比聶雲更不要臉的嘴臉才能避免雞飛蛋打的悲慘局面。於是,她很是為難地說道:“可是……可是……西樓已經跟了我,您家小姐要是再取,我就要先休了西樓,這……恐怕不太方便吧?誠如聶大人所說,周趙兩家世代交好,趙瑟正該成|人之美。奈何上都向來風行流言蜚語,倘使趙氏所出之人,重披傢衣,隆而重之地傢入周家,議論起來定然大損周氏之顏面。何況聶大人昔年舊事,似乎也不宜重提,還望夫人三思。”
周莊一思也沒思,眼尾掃過趙瑟,溫和道:“我家國公昔年舊事,上都人盡皆知,並沒什麼可忌諱的。只是實在不曾想到,既說西樓是陸先生的弟子,怎得趙家小姐也一併納入香閨?否則也不會如此冒昧相求。”
趙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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