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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大娘立即含笑答道:“小姐請放心,我家西樓從小讀書習禮,俱是我親自教導,舉止進退最是知書達禮不過,絕不是那等無知粗魯的下作少年。我既然將西樓的終身託付給小姐,自是該當如何便是如何。以後倘有不妥之處,他也是小姐的人,該由小姐做主,我霍媛芷豈有他話?”
話是到這裡,便是定了局。趙瑟當即吩咐車外的侍奴取來自己的名帖,又拆了頭上一雙四蝶鑲玉金步搖下來,一併遞道霍大娘手中。語誠懇無比,實際卻是信口胡說道:“這金步搖乃是趙瑟祖母所賜,一直珍愛無比,今日便以此為信,請大娘將令郎西樓歸於我趙氏。” 說完肅然而拜。
霍大娘將步搖名帖放到一旁,回禮拜了兩拜,答曰:“蒙小姐看重,敢不從命?小兒雖陋,不堪服侍嘉女,然關乎終身,當詢於本人。請小姐稍侯。”
趙瑟再拜,說道:“煩勞大娘。”
接著,她便自己下了車。因碧玉不知跑到哪裡去了,便吩咐侍奴靈犀去尋霍西樓,只說霍大娘找他有事,她自己則扶著侍奴遠遠地閃到一旁歇息。
趙瑟心想:這霍大娘倒也有趣,費了無數的口舌只為著將他兒子送給我。到了最後,我答應了,她卻又要一板一眼依足了規矩,連答語都與儀禮一毫不差,難道是怕我不信她嗎?你以前如何又幹我何事?若不是那霍西樓讓人一見難忘,誰耐煩和你糾纏這些?呀!糟糕,此事可沒和子周商量,現在再去彷彿也遲了,他可不會生我的氣吧?這兩日總做些對他不住的事,可怎生想個好辦法讓他高興高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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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讓陸子周高興,這可著實是件為難的事兒。莫說是這一時半刻,便是勻給趙瑟十天半個月的,她也未必能就想出什麼辦法來。於是,這時侯,她也只是坐著出神——或者更確切地說,是發愁罷了。
趙瑟一貫還是想得開的,遠遠地望見翠玉笑嘻嘻地過來,她也就暫且拋開了煩惱,只道隨機應變就是。她點著翠玉的額頭,說道:“你這傢伙,做什麼笑成這般模樣。碧玉呢?怎麼跑得不見了人影?”
翠玉卻是笑得更加開顏,只道:“恭喜小姐。”
趙瑟便有些臉紅,扭了翠玉的耳朵罵道:“這是又想捱打了不是?你莫急,待晚上到了家,我便叫管事將你和碧玉綁去了好生責打一番。這般模樣,再不教訓,可就要作反了。”
翠玉連連討饒,又說:“小的們是真心恭喜小姐喜得佳人,碧玉都忙著去給新人收拾車馬衣物呢!”
趙瑟方才鬆了手,說道:“好啦,你也鬧夠了。去取幾百貫錢來,再備些金銀通寶。等一會兒送來契書,你陪著新人拜別了親長,咱們也就該上路了。”
“是,小人省得”翠玉答應了,又問,“霍大娘剛生過孩子,是否要留下些車馬,再送三兩個小廝過去?”
趙瑟點頭道:“你讓秦管事瞧著辦吧。”
翠玉遲疑了一下,期期問道:“公子那裡,可要小的回稟一聲?”
趙瑟不由嘆了口氣,皺眉道:“還是一會兒我自己去說吧!”心想,反正這是在路上,也不要當真行禮,他不知道也是無妨的。”
翠玉答應著去了。
左右
靈犀捧了匣子跪倒在趙瑟身前,稟告道:“小姐,霍大娘遞了匣子回來,請小姐拆看。”
到底是第一次向人求親,趙瑟心裡多少有些緊張。
雖說終身大事理當由父母做主,但霍西樓若是誓死不肯答應終究也不能強迫了他去。這霍西樓不知是什麼脾氣秉性,倘若是個心高氣傲、有志向的男子,偏要爭口氣,誓死不願去做那高門夫侍,又該如之奈何。這個讓人心跳的少年男子哪,倘若未曾見過也就罷了,倘若未曾被他的親孃拱手相送也就罷了,倘若自己狠下心腸未曾相求也就罷了,如今若是萬一不成,可叫人如何割捨得下。
事實上,趙瑟心裡很清楚,她心中的這份緊張是何等的多餘。霍西樓總不會比陸子周還要恃才傲物吧?便是以陸子周之才識風華,還不是他母親要他傢,他便不得不嫁!
唉!子周啊子周……趙瑟頗為苦惱地嘆息一聲,算作是表示自己暫且將麻煩放在一旁,先辦過好事再說。於是,她點頭示意身邊的侍奴雲歌開啟匣子來瞧。
果然不出所料,原本成雙成對的兩隻步搖,匣子裡便只剩下了一枝,孤零零地壓著一紙文書。文書很薄,這不須細看便知應是定親的契書了。
趙瑟拿了金步搖在手裡,略顛倒著把玩幾下便插回了自己頭上,再取過契書來看。文書中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