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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說:“以後記住便是了,也不必過分。”靈犀忙湊到霍西樓耳邊說:“這兩個侍奴是小姐特別說了要好好教訓的,郎伴您就莫要多管了。”霍西樓心中疑惑,望著金蓮和銀蓮一雙完全相同的粉妝玉琢的小臉還待細問,卻聽見趙瑟在外面呼喚:“西樓,你怎麼這麼慢?”霍西樓只好作罷,忙換了衣衫出帳去尋趙瑟。
後來,此事靈犀究竟如何處置,霍西樓也沒有多問,金蓮和銀蓮卻真的對靈犀言聽計從了。
趙瑟又陪了霍西樓,便在秦合清的催促下從她回家了。之後又等了幾日,秦合清便安排好了大船。趙瑟拖無可拖,不情不願地和陸子週一起帶著一眾侍兒侍奴們跟著秦合清上船,開始他們趕往上都的路程。路程與早先趙瑟與家中商量的不大相同,從淮泗水路入河後不是溯河而上直接從水路入關中,而是順河到東都便棄舟上岸,改走陸路入上都。
趙瑟很清楚,這必是為了在東都要和傅鐵衣會合的緣故。
看來,自己和傅鐵衣訂婚成親之事已成定局,萬難再有更改,除非……傅鐵衣丟掉河北四十四州的兵權抑或有出了什麼大得不得了的變故以至於趙秦二氏家道沒落、門第不在。
似乎不大可能啊!我這真是苦思亂想!趙瑟暗中搖頭。
於是,她便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艱難,也一定要在船到東都之前的這段日子裡找機會開口把自己將要與傅鐵衣定親成婚之事告知陸子周。否則,等到了東都,九叔合清安排自己與傅鐵衣相見,一時之間,又該讓陸子周如何自處呢?只為了將來不要三個人都尷尬,莫如自己先厚起臉皮來。這一刀早早地伸頭砍完,以後也就放開了,說不定還能像先前所說的那樣——看著滾滾波濤,灌醉了陸子周好叫他做詩給自己聽呢!
世間的道理彷彿是這樣的:越是算計好了的事兒,越是耗費了老大的心血才下定決心的事兒,越是往往會因為一些讓人無言以對的緣由最終無法實現。
而這個道理放在趙瑟這兒,就幾乎成了真理。
她還是最終沒能開口,不是因為她怕什麼,她已經“無所畏懼”了。她只是——暈船——而已!
按說秦合清安排的船已經夠大夠舒服的了,河上風浪也不算很大,可趙瑟就是一上船便開始嘔吐不止。眾人一度以為她是有孕了,趙瑟倒是也有點期盼,然而陸子週一拉她手腕便說不是,叫了船上的大夫來看也說不是,趙瑟這才死了心。趙瑟暈船暈得很是厲害,吃什麼都壓不住,整天只一副萎靡的樣子縮在陸子周懷裡吐得要死要活。如此,還能談什麼婚事,更不必說強迫陸子周喝酒作詩了,連秦合清原說要交代些陸子周家裡的生意,日後等趙瑟及第做官,好叫陸子周騰出功夫來給他幫幫忙之類的正事也給耽誤了。
因為趙瑟暈船的緣故,路上也不敢走得太快。一路走走停停,耗費了近半個月的時光,船終於行到了洛口,眼見不日即可抵達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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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很快可以棄舟上岸,五臟六腑被搖晃得翻江倒海的苦日子這就要熬完了,以後再也不用受這坐船的活罪,趙瑟心情頓時大好,連時不時就要忍不住乾嘔一氣的身體也感覺彷彿好了許多。於是,她便纏著陸子周陪她去吹一吹晚風,看一看長河落日。
陸子周懷抱著趙瑟坐在船尾的甲板上,趙瑟略眯著眼睛仰頭靠在陸子周的肩膀上,面對著半沉於水天相連之處的金烏,兩個人都靜靜地不出聲。
時值黃昏,落日的餘暉籠罩在江面上,被波光粼粼的江波對映出一大片一大片的柔黃與昏紅。柔黃與昏紅交織著、纏綿著,終於融成一張靜謐的天幕。天幕四垂下來包裹住正感受它的一雙人,而落日就這樣半浮在江面,半掛在天幕上,暗紅的光暈於是愈加凸顯出來。這光景柔和舒適,卻又是那樣地奪人心魄,讓人不得不承認世間的一切言辭都無法描述其魅力之萬一。
趙瑟由衷地嘆息一聲,吟道:“‘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此中美景今日總算是見識到了一半!子周,作首詩給我聽吧!”
“‘長河落日圓’呵……”陸子周微微搖頭,說,“阿瑟,我不會作詩的,你又忘記了!此情此景,這一句五字已是說盡了,便是我會作詩,也萬萬做不出更好的來,還是不要糟蹋了眼前這副美景了吧。我們只靜靜得看著便是。
趙瑟的心沉了下去,枕上陸子周的肩膀望向陸子周的側臉。一陣風吹過,帶來一陣舒適的涼意,也帶來一陣波濤盪漾。船輕輕晃動起來,趙瑟胸腹之中便又泛起一陣難受。趙瑟強忍住要嘔吐的感覺,終於鼓起勇氣開腔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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