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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石已經把他新的計劃和他原本的計劃對照了一遍,他發現自己的地理位置差了,但是隻要能說服費立國,實力反倒大大增強了。
“去殺孫得功,你瘋了麼?我們是他一夥兒的,大明不會饒了我們的。”
“我們先不回去,孫得功肯定會說我們力戰陣亡了,用來增加王化貞的信任。我們在孫得功作亂的時候殺了他就洗白了,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他,今天我們的遭遇也明顯不是孫得功黨羽。王化貞被我們救下,更沒有道理懷疑我們。”
費立國想了一會兒,整理清了這一套邏輯。發現確實如黃石所說,他們完全可以洗白,只要把責任都推給孫得功就可以了。
而且孫得功以後的每一步確實都已經成為必然,費立國自然不知道黃石的秘密,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理解了黃石的全部推論後,還以為黃石是剛剛完成的判斷,臉上還沒有什麼,費立國心裡已是駭然。
“不過和李永芳聯絡的事情……”費立國突然發現了一個大問題,他陰沉沉地抬起頭:“你原本不是打算推給我吧?”
鎮江戰役之後,聯絡李永芳的工作就從黃石手裡轉到費立國那裡了。黃石本來的盤算裡面就是打算這麼幹,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費兄,你我之間,何必講這麼傷感情的話呢?我想,你不是親自去遼陽的吧?”
“我是負責人,但確實不是親自去的。”費立國點點頭,他決定殺人滅口了:“只要……”
這個念頭一起,費立國猛然想起眼前的人,多半也曾經對自己打過如此這般的主意,後半句話一下子就沒有說下去。黃石看著他臉色變換,知道他心裡的想法,連忙解釋:“我肯定會說我根本不知道孫得功和李永芳之間的聯絡人,大明愛猜誰就去猜好了,我既然不是細作,當然什麼都不知道。”
“嗯,把一切推給孫得功,好主意,好辦法!”費立國決定一會兒就殺了那個具體的聯絡親兵,藉口隨便找一個,反正其他人也不知道。費立國心知肚明黃石在說謊話,不過現在兩個人是一根線上的螞蚱,誰也離不開誰,自己懂裝不懂把這事揭過去就算了,他現在覺得黃石深不可測,早打消了任何和他作對的企圖。
“加上你今天早上跟熊經略說的話,你一定是大大的功臣。黃石你想得還真遠啊。”費立國看黃石的眼神好像是在看怪物。
“費兄,狡兔尚且三窟,何況我們這些聰明人呢。”
黃石心中並沒有這麼良好的感覺,這次自己差點就死在孫得功手裡了。說到底還是沾了歷史的便宜,自己可以看清孫得功的每一步,可以輕易看穿孫得功布下的種種密霧,然後選擇最恰當的時機給他致命的打擊。
但是孫得功看不清黃石是怎麼想的,孫得功更看不穿黃石的目的,當然更不可能知道黃石的具體計劃。黃石揣摩著孫得功早上乍聞自己出賣他的感覺,那一定異乎尋常的震驚吧。
費立國又一直告訴他黃石很安全,還在孫得功的暗示下拼命保黃石。孫得功肯定感覺危機四伏,所以只能臨時採用借刀殺人的辦法來掙扎,來鋌而走險。別說,孫得功這個緊急制定的計劃成功的機會還很大,如果不是黃石知道歷史,現在大概是一具死屍了。這讓黃石又有一種自己小窺了古人的感覺。
只聽費立國輕聲地說:“我不知道你和孫得功之間的事情,不過孫得功真是愚蠢啊,和你做對是一個人能犯下的最大錯誤了。”
這是在標榜無害麼?黃石微笑著回答:“過獎,現在我們還是來討論如何偷襲孫得功吧。”
(第九節)
《竊明》 雙手闢開生死路 第十節
(筆者按,今日三更鳥)
這個提議雖然不出費力國意外,但是他還是考慮了很久。坐在地上的費力國右手捏著腰刀,用它在沙土地上畫著圓圈,不時發出幾聲嘆息。
經過深思熟慮,費立國認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充足準備,整理好了思路:“我們為什麼要殺孫得功?如同你所說,孫得功必然會在廣寧叛亂,這種事情越快越好,所以不是今天晚上就是明天清晨他必然動手,到時候我們逃去遼西就安全了,冒生命危險的事情我不作。”
“祖大壽。”黃石簡單地說了三個字,費立國既然認定了副將祖大壽是奸細,那麼逃去遼西也顯然是很不安全的。
欲揚先抑的目的沒有達到,費立國再次發問:“殺孫得功有何好處?”
這才是關鍵的核心問題啊,黃石也明白費立國前面那一大套是討價還價的慣用伎倆,畢竟黃石是督司而費立國是千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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