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第1/4 頁)
“這個人!”看著陳七星不顧一切地追下去,白衣女子在他身後頓足,似乎想要追下來,卻終是沒有動。
陳七星一路追下去,大約又追出七八里水面,丹鱔終於有些力倦了。它故技重施,頭往下一栽,尾巴打個水花就往泥裡鑽。
“終於不跑了是吧?還跑啊?”陳七星“嘿嘿”一笑,雙環齊出,左右抄下,將丹鱔連著泥巴往上一託。然而異變忽生,那泥巴里忽地生出一股巨大的吸力,血環不但沒把泥巴托起來,反帶得陳七星身子一栽。
“這是什麼古怪?”陳七星大是驚奇,卻不肯收回血環。血環一收回,丹鱔左鑽右鑽,說不定就鑽沒影兒了呢。他反加三分力,再往上託。
這一託,泥團終於離開水面。誰知泥團升起不到一尺,泥中忽地漫出一團黃光,順著操控血環的兩道魄光直漫過來,如早間的晨霧,速度極快。陳七星還來不及反應,黃霧已漫到他身前。他略一猶豫,放下泥團,卻捨不得丹鱔;不放下,又不知這是什麼玩意兒。他三環一斧,兩環抄著泥團,一環化山茶花托著身子,魄中只餘一把血斧。他這時也顧不得許多了,血斧放出,迎著那團黃霧就橫掃過去。
血斧一掃,那是何等威力,黃霧被血斧一破兩開,巨大的勁氣帶著黃霧翻滾不休。然而中間的黃霧破散,兩側的卻反包上來,本來是一團黃霧,陳七星一斧掃過,破成兩團,卻是一左一右同時包住了陳七星。那情形,就如人往水裡跳,當面的水分開去,四面的水包上來,人力再大,也會被看似柔弱的水包圍。
陳七星想不到以血斧之威居然不能把黃霧掃散,不禁心下駭異。他此時若退,還來得及,拋下泥團,一下猛退,當可脫出黃霧的包圍,但他心中發了狠,死也不肯放手。只見他身子一蹲,山茶花化成一個巨大的花苞,將他包在了裡面。血環裹住他身子,不論黃霧是什麼東西,毒也好怪也好精也好魅也好,攻不進血環化成的花苞,就傷不了他。他同時將血斧揮動,掃蕩黃霧。
幻日血斧是環斧一體的,環助斧力,斧借環威,但這時三個環分開,兩個環託著泥團,一個環包著陳七星的身子,血斧的威力也就大打折扣了。而那黃霧又有極大的黏性,斧去霧裂,卻絕不四下飛散,而是四面包裹。陳七星朝黃霧連揮數十斧,就如絕世的勇士揮斧砍空氣,一點兒用也沒有。黃霧反是越來越濃,越來越厚,先只像霧,慢慢地越發濃稠,倒有點兒像黃泥巴了。砍到後來,黃泥巴越來越稠,好像粘在了血斧上。陳七星感覺血斧越來越重,揮舞起來越發費力,到最後竟好似重達千斤,幾乎揮不動了。
“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陳七星心中駭異。可以肯定一點,這絕不是普通水霧,水霧一掃就散。也不可能是瘴氣,瘴氣雖然有顏色,但同樣經不得風吹,血斧帶起如此大的勁風,真若是瘴氣,必也是一掃就散。不是霧也不是瘴氣,這到底是什麼呢?黃泥巴?也不可能啊。黃泥巴怎麼會這麼死纏爛打呢?不但不散,還越裹越緊了。一想到死纏爛打,陳七星霍地驚覺,這黃霧有靈性,不是死物。
“難道是什麼東西的靈魄,不是黃霧,是黃色的魄光?”想到這點,陳七星急收血斧,不能再這麼浪費魄力。然而,他一收之下,竟是收不回,血斧居然給吸住了,就彷彿陷在了爛泥潭裡。
“糟糕!”陳七星這下真個吃驚了,也越發肯定,這黃霧必是什麼東西的靈魄。可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呢?他竭力在腦中搜尋,終於在幻日血帝殘破的記憶中搜尋到一物:沉泥。
沉泥是一種泥巴,但不是普通的泥巴,一般生於爛泥潭或沼澤中。沉泥的形成非常偶然,在爛泥潭或沼澤中陷入了很多活物,例如人啊馬啊牛啊什麼的,這些活物中有一些肉身死去爛去了,靈魄卻不散不死,留在了泥中,久而久之,借泥成靈,就成了沉泥。
其實說白了,沉泥就是一個靈魄。不過,它與一般的靈魄不同,不是草頭魄也不是獸頭魄,勉強可以稱做器物魄,卻與器物魄還有幾分不同。泥巴是什麼器物啊?陶器的爹?瓷器的娘?茶杯的姑奶奶?它還沒成形啊,是流動的啊。所以說,它是一個極怪異的靈魄。當然,也是一個極為難得的魄,一個威力極大的魄。
在幻日血帝的記憶中,光明七宗的飛雨宗有一種魄術,名為沉泥陷甲。魄師在找到沉泥魄後,借魄修形,化成一副盔甲,將全身包裹起來,那情形就如戰場上的武將一樣,但沉泥陷甲比武將的盔甲可要厲害多了。武將的盔甲是鐵片鑄成,是鋼性的,鋒利的刀、斧砍得進砸得開;沉泥陷甲卻是柔性的,就像一層厚厚的爛泥巴,刀、斧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