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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州靠海,百姓多以打魚煮鹽為生,但官府盤剝極為嚴苛,有個九厘捐之說。什麼是九厘捐呢?打個比方,假設一斤魚或一斤鹽能賣十文錢的話,各種捐稅加起來,官府要收去九文。每天提著性命下海,累死累活煮鹽,結果到手的不到一個零頭。打魚的只能有幾條小魚蝦入嘴,煮鹽的甚至還買不起鹽,老百姓活不下去,只有殺官造反。雖然朝廷勢大,但反抗卻如星星之火,屢撲不絕。楚閒文的青龍幫是青龍澤中第一大幫,卻與鐵旗門那種江湖幫派不同,純粹就是一幫漁民、鹽民結夥而成。官府壓力小,他們就販私鹽;官府壓力大,他們就索性扯旗造反。官府調大軍鎮壓,他們就退進青龍澤。青龍澤中島嶼星布,地勢複雜,往往朝廷集中大軍,卻沒了他們的蹤影;大軍一撤,他們又鑽了出來,官軍稍不注意,就要吃上個大虧。官府沒有辦法,所以這次派了個欽差大臣來青龍島上招安,只不過保鏢居然是祝五福這一代宗主,卻是楚閒文也沒想到的事情。
“欽差大臣姓何,說是個什麼侍郎,我也搞不懂,也懶得記這些狗官的名字。說句實話,如果不是祝五福祝宗主親來,我直接扔了那狗官下湖餵魚。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狗官嘴裡的話,我也絕對不信。”楚閒文丟了一個大蝦到嘴裡,卻是殼也不去,就那麼嚼得咯咯作響。在江湖上,光明七宗是七塊金字招牌,祝五福作為松濤宗的宗主,他親自出馬,一般的江湖人物,誰不買賬?陳七星對祝五福的事知道得多些,但那日與祝五福一戰,見了關瑩瑩臉上的神情後,他的想法改變了很多,這時自然也不會說什麼質疑的話。他喝了口酒,心裡沉凝,道:“官府開出的條件是什麼?”
“青龍幫全夥上岸,給兩萬畝水浸田,一百萬斤鹽引,六厘捐,給哥哥我一個團練使的官帽子。”
“水浸田還要六厘捐?”陳七星有些疑惑。所謂水浸田他知道,就是一些近澤的低窪地,春季發水時,田給水浸了,夏末水退去,能種一季粟,收成極低。
“沒辦法啊。”楚閒文嘆了口氣,“不過好歹補了一百萬斤鹽引,兩下湊起來,大傢伙勉強能混個半飽。”
“不受朝廷招安又怎麼樣?”祝五福想做國師而為朝廷出力的事,陳七星還是沒說。雖然不想說祝五福的壞話,但如果楚閒文接受招安多少是賣了祝五福一個面子的話,陳七星倒是想勸一勸。一頓酒下來,楚閒文的性格他基本也摸清了,坦蕩磊落,豪爽重義。這種性格的人,說話做事,都憑的是胸中一腔熱血,而不像祝五福那樣,為利益斤斤計較。
楚閒文將一杯酒灌進肚子裡,咬著牙,好一會兒才把一口氣籲出來:“官府勢大,弟兄們販私鹽,都是提著腦袋在於。這些年來,上千兄弟死傷,每每看著那些孤兒寡母,我心裡痛啊。”他又倒一杯酒,一口喝盡,胸前起伏,可以明顯地感覺到他憋著一口氣。
“有了兩萬畝水浸田,大傢伙累點兒,砌了圍堰,大約能有一般于田五成的收成,再加上賣鹽的補貼,雖然只能有個半飽,但比提著腦袋販私鹽,還是要強上幾分。”
從頭至尾,他都是在為幫中老少考慮,對那個團練使的官帽子,沒表示出半點兒興趣。而先前陳七星進他內宅,雖然屋子大,擺設卻極簡單,就他身上穿著的,也不過粗布衣服而已。
“鐵旗門和鹽幫,日子看上去都比他過得要舒坦,看來官府給他的壓力確實要大得多。也許是他這裡經常造反,官府盯得更緊。”陳七星心裡思忖。又想了想,道:“也是,大家若能勉強混個安穩日子,招安也不錯。”
“是啊。”楚閒文嘆了口氣,“我就是這麼想的。”舉杯示意,喝了一杯,道,“孤絕,你常在江湖上走動的,祝宗主的事知道得多不多?他一代宗師,怎麼突然給欽差大臣當起保人來了?是不是那姓何的有什麼子侄在松濤宗或者他們是什麼親戚啊?”
“這個我倒是不知道。”陳七星搖頭,這是實話,雖然他是松濤宗弟子,松濤宗的很多事,他還真不太瞭解。想了想,有些話還是決定告訴楚閒文,道:“我倒是聽到個訊息,朝廷有意立四大國師,以震懾四方,祝五福祝宗主前段時間進了京,很有可能會拜為國師。”
“朝廷要拜祝宗主為國師?”楚閒文大是驚訝,“這就是了,難怪祝宗主會保了欽差大臣來。”
楚閒文雖是四魄師,但僻處一地,性子也直,腦中其實也就是一般百姓的想法。陳七星知道得多,更有幻日血帝的記憶,不過這時卻不會說複雜了。因為楚閒文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招安比不招安要強,那就往好裡想,至於朝中黨爭什麼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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