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谷(二)(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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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會執著於,對自己來說,遙遠而不可及的東西。
就像貧窮的人執著於財富,孤獨的人渴求他人陪同,踮起腳尖,伸長脖子,哪怕緊緊只是縮短了一點微不足道的距離,也要夠著,這也許就是人類烙印在骨子裡的貪婪。
從人的負面情緒裡生成的「詛咒」很好地繼承了人類這份特性,弱小的咒靈會群聚在一起,抱作一團,以圖生存,流出的詛咒匯聚、膨脹,身軀變得龐大,牙齒和爪子變得鋒利,思維越發地接近身為「源頭」的人類,繼承人類的惡意,繼承人類的貪婪,啃噬人類的筋骨,吞噬人類的血肉,將所有的一切都吞吃殆盡。
這是被人類所恐懼的「蝗害」,過境之處,一片荒蕪,徒留人間煉獄一樣的大地。
學會用人類的思維方式思考的「詛咒」對自己的智商也意外地很執著,從打照面開始就一直在強調自己很聰明,並且試圖證明彌生月沒有他聰明,來展示自己超出人類的智商。
彌生月對自己聰不聰明這件事情,沒有太大的執著,從小到大她一直被人認為是個笨姑娘,聰明這種事情很少有時候能跟她搭上邊。
但是她沒有要跟蝗蟲搭話的意思。
它吃了人,它在她面前活生生地把一個人的頭骨咬碎,撕扯筋骨,吮吸血液,活生生的人在它們眼中就跟一條魚沒什麼區別。
口中咀嚼著碎肉和骨頭,大方地向彌生月炫耀自己的智商優勢,憑藉這種優勢,它能嚐出被改造過之後的人類與和沒有被改造的人類的口感。
她下意識地想起了以前看的一檔美食節目,主持人和居住在沿海城市的廚師探索了製作魚子醬的過程,比較傳統的一種方式是直接用刀刨開懷孕的母鱘魚的肚子,取出裡面成堆的魚卵。
被啃食掉頭顱的屍體被蝗蟲咒靈丟棄在了一邊,彌生月又想到了美食節目裡,被取盡了肚子裡的魚卵丟棄在角落裡的母鱘魚瞪大的魚眼和空蕩蕩的腹部。
腥臭的血液宛若潑瓢一樣濺上了天花板。
彌生月拔出刀,在血腥味瀰漫的通道里賓士,扎眼的功夫就驟然出現在蝗蟲咒靈的眼前,乾脆利落地揮下一刀,刀刃砍斷骨骼,沒入血肉,一聲嗤響過後,血液擦著刀鋒旋出半圓的弧度。
蝗蟲這種生物,本身具有驚人的咬合力,從人類對其的憎恨和恐懼裡誕生出來的蝗蟲妖怪也承襲了人類對這種生物的印象特質,單單是能把人堅硬的頭骨咬碎,就已經能看出它那張嘴絕對是麻煩。
刀身微微一偏,橫砍著過去的一道,刀尖從咬合肌一路滑到下巴,粘稠的鮮血沿著半圓的弧度,從天花板一直濺落到地板。
上下頜的咬合力被廢掉了,它也暫時沒有辦法向彌生月說明自己比她聰明這件事情,只能徒勞地發出嗬嗬的聲音,彷彿一個破破爛爛的風箱。
手裡的刀柄旋轉,刀鋒急劇往下墜落,割斷血管,切入血肉,斷裂的肢體滾落地面,空氣裡充斥著咒靈血液的汙穢氣息,刀鋒噹的一聲,刀鋒沒入了地面,腥臭的血液再次噴濺而出,像是路邊突然濺落的雨水,咒靈急劇伸長的尾部被釘在了地面。
彌生月鬆開了刀柄,頭微微一偏,躲過了轟過來的拳頭。
五指收攏,緊握成拳,黑色閃電一般的光芒在甬道里炸開,在蝗蟲咒靈逐漸收縮的瞳孔裡,世界沉沒在一片黑白色彩的永恆寂靜裡。
炸裂的碎肉和腥臭的血液迎面潑了她一身,黑閃掀起的狂風撕扯著額髮。
地下二層歸於一片沉默之中。
蝗蟲咒靈的屍骸像是火後餘燼一樣,消弭在空氣裡,留下一地的猩紅。
彌生月拔出了之沒入地縫裡的刀,挑出了沒入地面被層層符紙包裹住的釘狀物體,餘光督見了破破爛爛的指路牌,她乾脆利落地砸爛了這東西,把刀塞進了刀鞘裡,提著刀往樓梯的方向狂奔。
曾幾何時,人類是這顆星球上最頂級的獵食者,沒有老虎獅子一樣強健的體魄,沒有野狼一樣的兇戾,也沒有棕熊一樣龐大的身軀,卻能在這顆星球上鑄造起鋼鐵的城市,將比自己強大太多的生物逼入絕境。
然而面前展現出來的光景卻是截然相反的樣子。
曾經一度是捕獵者的人類,成為了逃竄的獵物。
成片成片的陰影像是白衣服上洗不掉的濃重墨跡一樣盤踞在地下三層,成片的改造人和普通人混在一起,淒厲的哀嚎和尖銳的嘶鳴震得她大腦嗡嗡作響,人類瘋了一樣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