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枝雀(第2/3 頁)
一手端著水果盤子,一手往嘴巴里面塞彌生月削好的兔子蘋果,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和高木顧問的比賽我可是贏了哦。”
雖然不是正確的擲鉛球姿勢,但是他還是贏了。
躺在病床上的爺爺抱著胳膊哼了一聲,撇了撇嘴,“就這還能你高興成這樣?”
“爺爺你都一把年紀了就不要耍帥啦。”虎杖悠仁嘟囔。
他爺爺不僅是把不愛笑的小老頭,還是個喜歡耍帥的小老頭。
“男人都夢想著帥氣地赴死。”爺爺有意無意地說。
薄薄的夕陽漫過窗臺,黃昏時分的雲霞柔軟絢爛得像是夏日祭的棉花糖,暮色繾綣而溫柔。
地平線上的夕陽半垂,薄暮的清風掠過窗臺,拂過耳畔。
虎杖悠仁特地把一些細節去掉,比如他是為了在五點之前能跑到醫院裡來才進入的靈異研,再比如學校裡紅火的社團有很多,但是他特地選了個不景氣的社團,他只說了能讓爺爺覺得心安的部分,故意說如果沒空他才不會來醫院。
從小到大爺爺都是這樣,想盡辦法推開自己,總是認為自己把孫子圈在了原地,也不願意讓別人看到自己無力的模樣。
也許最能理解爺爺的人,不,是貓,是大橘貓。
大橘貓頭一次溜走的時候是大半夜,姐姐走街串巷拎著手電筒到處找貓,最後在靠著家後門的街道邊上的花壇裡找到了縮成一團的老貓。
想要尋找一個最後的歸屬之地。
可是找來找去,最後發現還是家最好。
一隻老貓能去哪兒呢?兜兜轉轉,找來找去,把自己交給了路邊的花壇,最後還是被一路找過來的紅毛飼主給抱回去了。
貓是那種會在死期到來之前悄悄溜走的倔強動物。
老人也是。
他們都不願意讓別人看到自己無力的模樣。
“爺爺,要去走一走嗎?”
彌生月眨眨眼睛,突然開口。
“今天的夕陽很美。”彌生月說。
注視夕陽的目光頓了頓,擱在被褥上的宛若枯樹枝一樣的手指不自主地收緊,把整齊的被褥抓出好幾道褶皺出來。
緊急呼叫電話被懸掛才床頭,白色的外殼上泛著薄薄的夕陽色。
醫院裡的緊急呼叫電話是方便病人在有需要的時候呼叫護士的,可是爺爺從來不主動呼叫護士。
今天唯一一次使用呼叫電話是因為爺爺沒有回彌生月和虎杖悠仁的電話了,早晨天光矇矇亮起的時候,虎杖悠仁給醫院的護士打了電話,護士小姐特地去爺爺的病房問候,結果被吼了回去。
很多時候,爺爺都是個固執得要命的小老頭。
虎杖悠仁放下了手裡的盤子,感覺自己的一顆心幾乎要提到了嗓子眼,直到爺爺說‘那就去吧’,那顆心才落了下來。
夕陽鮮紅得好似滿山漫野的紅楓,霞光給整個世界都披上了一層薄薄的暮色輕紗。
群鴉的啼鳴在遠處的山間迴盪,斜落的夕陽把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長。
太陽好似一團搖搖欲墜的火光,綴在群山起伏的天邊,彷彿下一刻就要沉沒下去。
虎杖悠仁推著輪椅,車輪碾過平坦的路面,平穩地往前滾動。
彎彎曲曲的小徑穿過綠化帶,往前方西沉的夕陽的方向延伸而去。
“太陽要落下去了。”爺爺喃喃自語一般地開口。
西垂的殘陽,就和他一樣。
“太陽明天會升起來的。”彌生月說。
爺爺抿了抿唇,“彌生月,你……不打算去找你父親嗎?”
你可以走了,你已經長大了,長大之後,離家是註定的。
彌生月搖搖頭,“我不打算去找‘爸爸’。”
“那裡不是我的歸處。”彌生月說,“這裡才是。”
“他是你的父親。”爺爺說。
怎麼會有孩子不渴望父愛呢?何況彌生月從小就是個缺了父親疼愛的孩子。
“他不愛我。”彌生月說,“你和悠仁愛我。”
爺爺愣了。
“我只會在愛我的人身邊尋找歸處。”紅色的頭髮順著肩關滑落腰間,站在身側的女孩輕輕垂下眼睫。
說這話的時候,她沒有半點猶豫,語氣平靜而自然地說出這句話。
十年的時間,小紅毛變成了大紅毛,卻還是傻不溜秋的,能活蹦亂跳蹦躂到現在,多半也是多虧了她那時上時下的智商和情商,以及那野獸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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