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淅淅(第2/3 頁)
大量的水汽,順著微微敞開的窗戶呼嘯而來。密密麻麻的烏雲擠滿了天空,枯黃的碎葉零落枝頭,碾入泥土。
“那換個話題吧。”五條悟的雙手五指交叉,放在了膝蓋上。
雨水斜斜地從天空墜落下來,噼裡啪啦地打在透明的玻璃窗戶上,迸射出的水花模糊了整塊玻璃。
“為什麼你如此肯定,悠仁是你的弟弟?”
雨絲擦著臉頰而過,攜帶著泌人心脾的冷意。
起初只是輕飄飄的目光,自然如同無意間掠過一片浮雲,一片灰塵,自始至終,這個男人都沒有將他正眼納入過視線裡。然而他現在的目光卻變了,因為涉及到了自己的學生,這個男人的目光落到身上的時候,彷彿是兩座山壓倒了肩頭上,無與倫比的強悍,帶來的壓迫感。
放在桌子底下的雙手下意識地握緊了,彷彿被大型食肉動物鎖定住了一般,密密麻麻如同針刺一樣的寒意順著脊樑骨,一路攀爬到了大腦皮層。
“別緊張,別緊張,我只是隨便問問。”對面的傢伙笑嘻嘻地擺了擺手,“只是隨口問問而已嘛。”
厚重的冷意一瞬間潰散,彷彿被擊碎的冰層。
喀拉——
細細密密的風雨將角落的窗戶吹開了一點,深色的水澤在窗臺上暈染開來。
脹相深吸一口氣,冷汗順著額角輪廓滑下,心說你這可不是隨便問問的樣子。
稍微平復了一下心臟律動之後,脹相的目光不由地開始重新審視這個最強,之前把漏瑚揍出心理陰影,顯然不是空穴來風,本人雖然披上了那副惹人嫌又吊兒郎當的外衣,但是滲入骨子裡的強悍和壓迫感仍是會不自覺地在言語之中溢位。
“你知道我的術式。”脹相慢慢地開口。
“赤血操術。”五條悟說。
御三家之一,加茂家的祖傳術式。
他現在還沒有把九相圖受肉的事情報告給上面,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他涉及到的事件太廣闊,而上面的爛橘子的膽子比老鼠膽子還小,一旦知道咒物受肉,馬上會下達死刑命令,絲毫不會顧及前因後果。
咒胎九相圖出自明治時代的詛咒師,加茂憲倫,150多年前誕生出的咒胎九相圖,又怎麼會在一百多年後跟十五歲的虎杖悠仁扯上關係。
脹相垂下眼瞼,看著杯子裡的咖啡,頭頂的燈光掉進了褐黃色的液體裡。
咖啡是伊地知先生泡的,談話開始之前,伊地知被五條悟趕出去泡咖啡,他不喜好喝咖啡,也沒怎麼碰過這種人類才會喝的東西,但是伊地知把咖啡端上來的時候,居然也有他的份。
潔白的方糖整整齊齊地拜訪在桌子中間的兩個小碟子裡。
糖也有兩份。
五條悟似乎格外信任這個看起來有些畏畏縮縮的輔助監督,連他是受肉||體的事情都沒有特別想要隱瞞的意思,直接大喇喇地說這是九相圖的受肉||體哦,差點把伊地知嚇死,把咖啡端上來之後,逃命一樣逃出接待室,麻利地蹲在門口放風。
咒胎九相圖的術式基本上都與血液有關,幾個兄弟的身體裡都流著相同的血脈,這是他們的關聯。
受到本身術式的影響,無論隔了多遠,他都能透過相連的血脈,感應到弟弟們身上發生的異變。
脹相頓了頓,慢慢地開口:“我感覺到了悠仁的死。”
「死」,對任何生物來說都是巨大的異變,強烈的「死」,像是撞擊在礁石的海浪,浪花碎得到處都是,心頭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下來。
作為兄長,差點殺死了自己的弟弟,這件事怕是會一輩子烙印在脹相的心裡。
事情好像更復雜了。
五條悟沉默不語。
庭院裡的紅豆杉搖頭晃腦地抖落一陣陣的雨水,滴滴答答下墜如銀白色的珍珠。
腦海裡過了一遍目前見過的能與人交流的特級咒靈,以及那個盜用了夏油傑身體,導致夏油傑現在只能用個狐狸號的詛咒師。
他突然想到了那個詛咒師額頭上的縫合線。
“目前接觸過的詛咒師,最強的是夏油傑。”脹相突然開口。
“假的。”五條悟撇了撇嘴。
即使是不知情的人士把傢伙誤認成摯友,他也是相當不爽。
“那個縫合線當然是假的。”五條悟斬釘截鐵地說。
脹相愣了一下。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脹相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發現厚重的大門被頂開了一小條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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