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晚晴(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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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
屋簷底下的風鈴在風裡旋轉了一圈兒。
青銅的風鈴表面上沾著薄薄的一層雪花,風裡還殘留著一股子寒涼的氣息。
彌生月趴在硃紅色的憑欄上,浮橋底下,潺潺的流水流過橋底,紅色的錦鯉搖曳著優美的長尾,劃過水面,盪漾開一圈一圈的漣漪。
冬天的最後一場雪過去之後,春天如約而來。
橋下的紅尾錦鯉擠在了一起,這裡的主人把他們慣壞了,習慣性地以為,在橋上停留的人是來餵食的。
彌生月兩手交疊,搭在硃紅色的憑欄上,白色的款衣袖垂下來,露出一小截子白皙的胳膊肘子。
底下的紅尾錦鯉把橋下的水面擠得滿滿當當,爭先恐後朝彌生月張大自己的嘴巴。
彌生月歪了歪腦袋,學著它們的樣子,張了張嘴,嗷嗚一聲就是一大口寒涼的空氣,寒涼的冷意順著口腔被吸進了肚子裡,冷得彌生月馬上閉上了嘴巴。
“噗呲——”
有人在笑。
篤、篤篤——
溝渠上的驚鹿有一下沒一下地敲在石板上,潺潺的流水流過竹管,瀲灩出水光澄澈。
長衣曳地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硃紅色的穗子垂落,穗子上綴著色澤如琥珀的明亮珠子,在風裡搖曳如花,撞在一起的時候,發出的聲音清脆如風中響起的鈴鐺。
有人把手輕輕按到了彌生月的頭髮,紅色的頭髮和硃紅色的穗子搖曳,珠子和風鈴的聲音齊齊發出清脆的聲音。
彌生月下意識地抬頭,她以為是姐姐。
可是抬頭那一刻,她看到了一張五官模糊的臉,鼻子、眼睛、眉毛、嘴唇,都是模糊的,宛若籠罩在濃濃的霧氣裡一樣,只餘下淺淡的輪廓。
“你好像長大了一點兒。”女人的嗓音溫潤,“不過你看起來有點傻。”
女人又在彌生月的頭上輕輕拍了兩下,那股子勁兒,讓彌生月覺得自己是她手底下的玩偶。
風鈴的鈴舌上紙箋在風裡打轉,小徑邊上的石燈籠古老肅穆地靜立。
女人低下頭來,眼睛的視線與彌生月的視線交匯,彌生月還是看不清楚她的臉。
視線裡的眼睛也是模糊的,天空清澈遙遠,海鷗的啼鳴突然響起,劃破的此刻的寂靜。
那雙眼睛上籠罩的迷霧驟然散開,琥珀色的眼睛澄澈如水光。
那雙眼睛似曾相識。
叮鈴——
屋簷底下的風鈴又轉了一圈,紙箋在風裡起舞,鈴音像是落進水池子裡的石子,漣漪像盛開的花朵一樣綻放開來。
床頭上的鬧鐘已經叮鈴噹啷地響了起來,樂此不疲的樣子像是敲架子鼓的鼓手。
彌生月的手從被窩裡伸出來,閉著眼睛在床頭櫃上摩挲了兩下,最後摸到了響個不停的鬧鐘,再往上摸到了鬧鈴的停止鍵。
鈴——
最後一聲鬧鈴迴盪在房間裡,息斂之後,彌生月才頂著一頭亂翹的紅毛,慢悠悠地從被窩裡爬起來。
澄澈的陽光漫上了窗臺,淺淺的樹影搖曳。
睡意還未消散,彌生月坐在被褥之間瀰漫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下了床,從衣架上取下今天要穿的衣服,扔在床上,一顆一顆解下睡衣的扣子,換上了衣服。
十四歲的少女正處於身體蓬勃發育的青春期,五官開始長開,眉眼被添上了一二分成年女性的昳麗,身體的曲線也越發地成熟,一切似乎都在向曾經的身體靠攏。
換好衣服的彌生月看了看掛在衣架上的紅毛衣,把毛衣取下來,疊好,放進了衣櫃裡。
氣溫日復一日地升高,毛衣早就用不上了。
窗外夏蟬振翅,知了知了的聲音在空氣裡鼓脹。
盛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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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咒術高專
夏季的日本自然災害繁多,對於咒術師而言,這實在不算是什麼好季節。前一年的自然災害頻發,這一年從各地湧出來的咒靈宛若蛆蟲一樣,源源不斷地冒出來,大有如何祓除都沒用盡頭的意思。
教室外的蟬聲綿延,濃郁的樹蔭裡溢位陽光宛若金縷,溝渠的流水卷著落花翠葉潺潺而過。
頭頂是澄澈明淨的蒼穹,飛鳥振翅劃過,唳聲驚起長空。
風聲穿過濃郁的樹蔭間隙,窸窸窣窣的聲音混雜著聒噪的蟬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