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我(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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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啪嗒——
窗外的雨在下,不停地下。
大雨滂沱,肆虐的雨水彷彿成了這個世界唯一的喧囂,沾染上了雨水的路燈一黑一閃,須臾黑暗,須臾燈火。
窗外亮著幾盞稀疏的燈火,雨水砸在玻璃窗上,碎裂、迸射,瞬間宛若炸開的花。
彌生月睡得很不安穩,睡夢裡似乎也不得解脫,眉頭輕輕皺起。
……
生與死之間,隔著一道不可逾越的界限。
死去的人不能重回此世,活著的人不能無視那道禁忌的界限,闖入死者的彼世。
人們畏懼死亡,對活著的執著深入骨髓。於是,對生者來說,死者的世界是不詳的汙穢,對死亡退避三舍,恐懼它,畏懼它,敬畏它。
如果真的有人跨過了那道被人視為不祥的禁忌之線再返回這時間,那就是「汙穢」。
攜帶「汙穢」返回此世的人,不屬於活人,也不屬於死人,就像是因為放不下的執念無可奈何地徘徊在活人世界裡的孤魂野鬼,哪兒都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哪兒都不是自己該停留的地方。
枝頭的櫻花沾著雨水,從枝頭墜落,瞬間沾滿了泥濘。
硃紅色的鳥居矗立在海風之中,潮起潮落,古老的潮汐迴盪在海風裡,卷著海鷗的啼鳴。
腳下的地面鋪面了青石板,石板的縫隙之間塞著細膩的苔蘚。
恆古不變的潮起潮落,海風裡卷著淡淡的海水的鹹味兒,群鳥的啼鳴舒緩了身心。
心情不好的時候,會跑去那座面對著大海建造起來的神社,站在鳥居底下,漫天的櫻花盛開如雲霞。
心情好的時候,其實和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沒什麼區別,又或許,只是因為那個時候的她還分不清什麼是心情好,什麼又是精神不好,又或者,對那個時候的「容器」而言,這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金色的暉光灑落海面,起起伏伏之中,海水波光粼粼。
濃郁的陰霾從海的一端,跨過茫茫的海面,漂洋過海,溫暖的海風變得寒涼而刺骨,一陣又一陣的冷風颳著臉皮而過。
寒風裹挾的白雪,脆弱的花枝在風裡咔吱咔吱,幾近斷裂。
陰霾的天空,陰沉的海。
……
要下雪了。
……
——這是……不詳的「汙穢」!
有記憶開始,聽到的第一句話不是別的,而是帶著敬畏的顫抖尾音的驚恐語句。
說出那句話的人是誰,彌生月已經把他忘記了。
……
忘了也就忘了,反正她本來就不記得那個人。
彌生月迷迷糊糊記得她被什麼抱著,那個時候的她還很小,被裹在厚厚的布料裡,耳朵隱隱約約聽到了屋外呼嘯的風雪。
原本那是一個很好的春天,滿枝頭的櫻花已經開了,卻突然在一夜之間颳起了暴風雪,刀子一樣冷厲的風,沉重的雪積壓在櫻花的枝頭上。
模糊的人影圍繞著她,看著她的眼神讓她覺得很迷茫。
屋子裡的光線很昏暗,燈火在青銅的燈盞裡跳躍,幾道長長的人影被燈火拉長了打在榻榻米上,半數以上的人的臉都陷在了陰影裡。
他們齊齊圍繞著抱著孩子的人,面色有些驚慌地看著被裹在襁褓的、小小軟軟的孩子。
——那個女人在無視生與死地玩弄生命!這個孩子是「不詳的汙穢」!她不能繼續存在!
有人大聲說。
窗外的風雪依舊在吼叫,斬釘截鐵的話語被淹沒在了風雨的怒吼之中。
……
好吵啊,真的好吵。
被裹在厚厚的棉襖裡的彌生月昏昏欲睡,卻被襁褓外面大聲的大聲爭吵吵得不能入睡,風雪的呼號,情緒化的爭吵,風把門窗拍得砰砰響。
——咿呀。
襁褓裡的孩子不滿地發出了一聲稚嫩的抗議。
所有的爭吵聲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窗外的呼號依舊,風依舊大力地拍打門窗。
她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她只是想要睡個覺,安安穩穩地睡覺。
空氣裡陷入了沉默,青銅的燈盞裡,燈火跳躍。
良久才有人再度發聲。
——別讓人知道她的存在。
——讓她靜靜地活著,不要被人知道地活著,也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