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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留下她,小師弟遲早又要跑!”歐陽不修翻翻白眼:“他再跑,我先打斷他兩條腿!”話雖如此,仍是向沈光禮喝道,“姓沈的,留下人再走!”
沈光禮略躬一躬身:“不知歐陽前輩是這位姑娘的什麼人呢?”這句話可將歐陽不修給問到了,沈光禮又道:“不如我們問一問這位姑娘她自己的選擇如何?”他看向慕塵,“你叫什麼名字?”
慕塵嘴角浮上一絲淡淡的、自嘲般的笑意:“慕塵。”沈光禮似是怔了一瞬,才微笑著道:“哦?為你起名的人,難道真的認為連微塵的命運都值得羨慕?你要去哪兒?”慕塵輕輕答道:“我還能去哪兒?”沈光禮隨即道:“也好。那我們走吧。”
見慕塵毫不反抗地要隨著沈光禮離去,江無極脫口叫道:“慕塵,你答應嫁給我的,你為什麼要反悔?”沈光禮微微皺起了眉,看著慕塵。歐陽不修則又暴怒起來,還未發作,慕塵已苦笑著道:“無極,算我說錯話,好不好?想一想那時候我們才多大,我可以拿這些不當真的話來哄一個孩子,可不能拿來哄一個大人。我走了,你也回小西天去吧。歐陽前輩,今生今世,我不會離開應天城半步,再不會去勾引你的得意弟子,你現在可放心了?”
沈光禮的眉頭皺得更明顯:“勾引?”慕塵的嘴角含笑,眼圈卻紅了起來:“可不是?歐陽前輩還說,有其母必有其女。”沈光禮的臉色隱隱變得鐵青。不要說孟劍卿,即使是秦百戶這樣的老錦衣衛,也還從來沒有見過沈光禮這種神色,不由得屏氣靜聲,擔心著頂頭上司暴怒起來會不會先拿他們這些手下開刀。但是沈光禮的神色慢慢恢復了正常,語氣也淡得彷彿什麼也不曾發生過一般:“歐陽前輩,沈某先走一步。”江無極眼睜睜地看著沈光禮帶著慕塵離去,一時急怒攻心,熱血上湧,直噴出來,人便倒了下去,唬得歐陽不修急慌慌地救治。
孟劍卿召來四名衛士,用繩索小心地將慄百戶的屍體拖到廬州府去,準備先從他的屍體入手,查清這個差點害死他們大家的傢伙,究竟是什麼來歷。他與秦百戶退出昭信庵,互相看看,不約而同地出了一口長氣。查案子可比這樁任務輕鬆多了。
去廬州城的路上,孟劍卿忍不住問道:“秦百戶,慕塵究竟是什麼人?”秦百戶壓低了聲音答道:“沈大人剛入錦衣衛時,曾經帶著一幅女人的畫像來檔案庫找我,希望找到那個女人的下落。不過他那時候還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力士,我雖然同情他,也沒有辦法調派人手去幫他查。”他嘆息了一聲,“我年紀大了,昨天的事情記不住,十幾年前的事情,倒是記得清清楚楚。唉,那張面孔——一模一樣的兩張面孔。”
孟劍卿沉思著道:“沈大人後來為什麼不再尋找她?”其實他更想問的是:慕塵落足於小西天,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
秦百戶感喟地道:“誰知道呢?也許是因為,到後來,沈大人的職位越來越高,仇家越來越多,不方便再去找這個女人了。否則,只怕漏出半點兒風聲,這個女人立刻便有殺身之禍。我只奇怪,沈大人後來名氣這麼大,那個女人為什麼一直沒有來找他?”
孟劍卿默然。沈光禮在慕塵耳邊說的那句話,他其實也聽見了——他的耳力,一直好得讓人吃驚。沈光禮對慕塵說:“我的原名叫沈白,蕭山人氏。”那個女人,只怕從來不知道,錦衣衛指揮使沈光禮就是沈白。直到今日,孟劍卿也不清楚,沈光禮究竟有沒有家小。他的身邊,似乎一直只有那名老奴。如果沈光禮別無家小,而他們這次行動,又害死了慕塵,恐怕他們這些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孟劍卿覺得自己背上又開始有冷汗滲出。
秦百戶怔怔地道:“我在錦衣衛呆得太久,知道得太多,只怕遲早都會送掉這條老命。”
孟劍卿忽然一笑,說道:“秦百戶,既然如此,你不介意再告訴我一件事情吧。蕭山沈白是什麼人?”秦百戶尋思了很久才答道:“蕭山沈家,也算是地方望族了。他們家是有一個名叫沈白的小兒子,不過早在蒙元之時便出了家。”他驀然醒悟,明白了沈白是誰,瞪著孟劍卿道,“孟校尉,你可別去翻舊案。沈大人翻過臉來,你我都吃不住!”
他與孟劍卿,本是泛泛之交,但是一同冒過這一場生死之險,不覺便生出幾分親近,不忍坐視這個年輕人去輕捋虎鬚。孟劍卿明白秦百戶是出於一番好意,當下笑一笑道:“我自然知道,我們這些人,都不是沈大人的對手。”想必洪武帝早就知道,沈光禮的的確確做過光頭和尚吧。蕭山沈白……沈光禮的背後,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故事?孟劍卿的心中,種種念頭風車般轉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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