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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蠻橫又怎地?”葉梵冷笑道,“大和尚,要麼留下,要麼接我一掌,二選其一,你瞧著辦吧。”性覺大是尷尬,“不漏海眼”名動八表,武功之強,他早有耳聞,自忖全力應對,尚能接他一掌,但其他僧人,絕無這個能耐。
心念數轉,性覺尋思:“被那妖女一鬧,傷亡已多,若再惹翻不漏海眼,只怕三祖寺要落得個全軍覆沒。”想著嘆了口氣,道:“走吧。”
轉身欲行,忽聽一個聲音冷笑道:“好沒出息,你性覺也算半個金剛門人,竟被這東島小豎一句話嚇得逃之夭夭,白白弱了歷代祖師的威名。”
葉梵聞言,濃眉怒挑,轉眼望去,遠處走來一名緇衣老僧,枯瘦高頎,雙頰深陷,看似瘦弱,卻是目光如炬,灼灼逼人。
性覺識得來人正是性海,不覺奇怪:“幾日不見這廝,怎地一來便出大言?”當即淡然道:“性海師弟,這幾日你不在寺內,又去哪兒了?不告離寺,可是犯了戒規。”
性海笑道:“貧僧不告離寺,不過禁閉一日。方丈師兄有仇不報,放縱仇敵,又當受什麼處分?”
性覺見他笑容可掬,神采煥發,不似往日病蔫蔫的神氣,心中疑惑又添幾分,說道:“我怎麼有仇不報,放縱仇敵了?”
性海道:“這妖女大鬧三祖寺,傷我弟子,算不算仇敵?”
性覺道:“自然算的。”性海道:“既是仇敵,你放著仇敵不顧,率眾離開,算不算有仇不報,故意縱敵?”性覺搖頭道:“時有進退,勢有強弱,今日乃是東島西城了結舊怨,我三祖寺不宜摻雜其中,待其了結舊怨,再捉妖女不遲。”
性海灰白的眉毛向上一挑,驀地縱聲長笑,笑聲洪勁,震得眾人耳中嗡嗡鳴響。三祖寺群僧無不變色,葉梵亦是眉頭微皺,重重哼了一聲。
性海笑罷,揚聲道:“東島如何?西城又如何?只須金剛一怒,先覆東島,再破西城。”此言一出,場中死寂,數十道目光齊齊射向性海,有驚,有怒,更有許多迷惑。
性覺心中驚怒:“這性海素日病魔纏身,膽小畏怯,怎地幾日不見,不但了無病容,內功大進,更彷彿變了一個人,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可惡。”略一沉吟,笑道:“性海師弟,東島西城諸大高手在此,你口出大言,可有憑據?若無憑據,今日只怕難以離開此地。”
“若要憑據,還不容易?”性海微微一笑,步履瀟灑,迎著性覺走來,每走一步,硬地上便留下三寸足印,輪廓整齊,有如刀削。
性覺臉色微變,身邊的心空和尚見眾僧人個個流露懼色,不覺尋思道:“板蕩識誠臣,危難見英雄,我此時出頭,來日方丈必然另眼相看。”想到這裡,利令智昏,驀地喝叫道:“性海師叔,不論你武功高低,都不該以下犯上,對方丈無禮。”說著縱身上前,反手一掌,狠狠推向性海。
性海望他掌來,笑吟吟並不躲閃,兩人身形一交,便聽咔嚓一聲,心空身子竟如紙糊一般,輕飄飄飛出丈許,哼也未哼一聲,便即昏死過去。
三祖寺眾僧無不駭異,心頭撲撲亂跳,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即便站著不動,也是不能,性海直直走來,前方僧人但凡與他身子碰著,無不跌將出去,閉氣昏厥。
霎時間,性海走了五步,撞飛三人,眾僧不由自主讓出一條路來。性智眼看軍心動搖,心頭髮急,高叫道:“沾衣十八跌,何足誇耀?”
他將性海的神通貶為“沾衣十八跌”,意欲安穩眾心。然而稍有見識的僧人,便已瞧出性海的武功與“沾衣十八跌”決不相干,後者憑的是借力打力,借來人之力將其摔出,性海卻是全靠本身神力,硬將眾僧撞飛。眾僧大多自幼習武,馬步沉穩,面對性海卻是一撞即飛,連剛學步的嬰孩也不如。
性海笑道:“既然不足誇耀,師兄試一試如何?”說著走向性智。性智別說內傷未愈,即便身子康健,也不敢與他硬撞,但大言出口,不能挽回,惶急中手腕一翻,掣出一把匕首,嗖地刺向性海心口。
性海動也不動,任他來刺,性智匕首至胸,如中鐵板,虎口震得生痛。他心念急轉,叫道:“區區鐵布衫,也來賣弄。”他心腸狠毒,一不做,二不休,匕首一擰,扎向性海左眼。
世上任何神功絕技,也無法將雙眼練得堅如精鋼。眾僧見性海仍是不動,均是失聲驚呼。眼看刀將入眼,性海左眼忽閉,那匕首去勢微微一阻,便不再前,性智手腕轉動推送,面容辛苦,鼻尖沁出細密汗珠。
滄海19(3)
眾人見這情形,無不奇怪,定睛細看,發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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