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3/4 頁)

才穩住身體。

“你……”

苓兒低啞地喚了一聲，又倏然掐斷了言語。我站穩後立刻往她發聲的方向看去，卻見到令我極為震驚的景象，讓我本就思緒不清的腦子，更加亂成一團漿糊。

站在我斜前方不遠的那個人，陌生又……熟悉……散亂地披在身後的頭髮，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頰，憔悴的眼神，眼下是兩圈深深的青色，略顯豐滿的嘴唇顯然嚴重缺乏水分，幾處明顯的破皮……身上只穿著單薄的白色裡衣，衣襟攏得不嚴，露出白皙的脖頸，凸出的鎖骨，和……和隱約可見的，平坦的胸膛……

這是一具，男人的身體……儘管如此纖瘦，依然是個男人的身體……

我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把面前這個人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來回打量了好幾遍，心裡還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我的苓兒……我的苓兒呢？我的苓兒，不是應該是個，年紀比我大一點，性格彆扭又可愛，不會化妝，素臉的樣子卻很漂亮，嗜好花衣服，女紅很好的成熟女子麼？雖然嫁過人，雖然有時顯得有點滄桑，雖然比我精明很多，雖然……雖然……但是我一直認為，她是個好女人，是個，讓我說不出原因地信任、依賴、喜歡的女人……女人啊！

我記得就在幾天前，不到十天之前，我剛覺悟到自己喜歡苓兒之後，我和苓兒分開準備和她的婚禮的時候，還幻想過她的身體……即使喜歡了那個人，是否可以接受她脫光了衣服以後，和以前的自己結構相同的身體呢？柔軟的肌膚；可能豐滿，也可能小巧的胸；纖細的，也可能有點軟肉的腰肢……只是單單想象女性的身體，我毫無感覺，就像回憶以前的自己一樣，熟悉而平淡，可是一想到，這樣的身體是屬於那個叫做蕭苓的女子，回憶起她的一顰一笑，快樂與憂愁，或任性或羞澀的樣子，我心裡就忍不住地歡喜，禁不住地想笑……喜歡一個人到，想到她就覺得快活啊……我還抽出百忙之中的空閒，悄悄找人買來幾本春宮圖，臉紅心跳地學習……

可是現在，是怎麼回事？我的戀人，我喜歡的那個人，我的準新娘，怎麼從一個女子，變成男子了？難道說，她一直就是男人嗎？那麼他為什麼要騙我呢？我，我也不是不能喜歡男人……雖然我不想迎著世俗眼光逆流而上，但是，如果我真的喜歡了，難道還會因為世俗放棄他麼？我只是，只是不會主動去和男人在一起，不會只因為自己以前的性別就一定要和男人在一起而已……不是說男人就不可以的，為什麼一直以來都騙我呢……

我滿心不解，感到一股不被信任的委屈和難過，可比起他的欺瞞，最讓我茫然心痛的，卻是他對我的不信任。

“蕭一白……”

面前的男子，咬了咬唇，眉尖蹙起，憂鬱的表情是那樣熟悉……他向我的方向邁了一小步，停下來，似乎在觀察我的反應……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停在那裡不動，他又走近一小步，再次停下來，看著我……

終於走到我身前時，他遲疑著，用那隻蒼白瘦削的手，抓住我的手腕。

就像我在一別兩年後，再見到他的那天，毫不猶豫地抓住他那樣。

“蕭一白……你知道了我其實是個……對不對？”他低聲緩緩地說，說得很輕，卻很肯定。似乎並不需要我的回答，他繼續說道：“你為什麼，沒有逃開？遠遠地逃開，逃開我這個不男不女的妖怪……”

“不許你這麼說！”

雖然還是沒有把全部事情搞明白，但我討厭他用這種自厭自棄的語氣，這麼難聽的字眼，說自己！

苓兒也好，東方不敗也好，此時抓住我的這個人，確實是我認識四年，其中相處了兩年，思念了兩年，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的，那個人……就是這個人，沒有錯。無論哪些東西變了，只有我喜歡他，還有不能讓他離開這兩點，沒有變，也不會變。

我感覺自己抓住了點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腦子也清楚了一些，反問道：“我為什麼要逃？為什麼要離開你？我不會離開你的，不離開……絕對不離開！”

“可是，我不是女人，我只是個……”他猶豫了一下，沒有再說那些傷害自己的話，“我的身體，是男人的身體，硬邦邦的，抱起來一點也不舒服……最重要的是，我永遠不可能生育，不可能……我甚至不如那些正常的男人，我比他們少了太多，甚至無法好好服侍你……”他似乎想自嘲地笑一下，嘴巴彎了彎，幾乎看不出什麼角度，就又收了回去，神色僵硬，“如果你要和我在一起，就要接受這樣一副，殘缺不全，毫無意趣的身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