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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會不聽?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在那之前,他們之間的相處一直很漠然很不合諧。那時候我只有三四歲,他們總以為我小,什麼都不懂,什麼也不會記得。事實上等我長大之後,我都沒和爸爸說過,其實當年他們爭吵得最厲害的一次,我從頭到尾都躲在一邊偷看。”……那天晚上,一向對著對方少言寡語的兩個人,在臥室裡吵到天翻地覆,所有瓶瓶罐罐能砸的全都被扔到地上,碎片散了一地。她在對面的小房間裡睡覺,被吵醒後光著腳來找爸媽,卻從虛掩著的門縫裡看見怒氣橫生的爸爸和歇斯底里的媽媽。她被嚇到了,所以不敢進去,只是躲在那裡看。
“當時爸爸問,你是不是決定不要這個家了?媽媽一邊流淚一邊點頭。然後我又聽見爸爸問,那麼清兒呢?你也能丟下她不管嗎?……我穿過門縫一直看著媽媽,雖然還不大明白,但心裡真的開始隱隱感到害怕。可是,過了很久之後,她終於還是點頭!她只是說,清兒我不能帶走……她一直在重複,直到我漸漸明白過來,媽媽就要離開我和爸爸,再也不會回來了。那天之後,一切又歸於平靜。只是有一天媽媽送我去幼兒園的時候,在大門口她狠狠地親了我,她說,清兒要乖,要聽爸爸的話,媽媽以後不和清兒住在一起,但一定會常常回來看看的,清兒也千萬不要忘了媽媽……我不知道這就是所謂的離別,那時還傻乎乎地點頭然後牽著幼兒園阿姨的手頭也不回地進了教室。後來直到我長大懂事了,才知道就在那天,她和爸爸辦了離婚手續,徹底從家裡搬了出去,而我被留給了爸爸撫養。”
沈清說得很平靜。這麼久遠的記憶,想要激動起來也不容易。可是一直握著她手的許傾玦卻凝著眉,將她從地上拉起來。躺椅足夠寬大,他往一邊讓了讓,順手將她帶著坐到自己身邊。
兩個人擠在一起,許傾玦無聲地伸出手,攬住她單薄的肩。
沈清不自覺地將頭靠在他的頸邊,繼續說下去:“再後來,爸爸認識了寧姨,相處久了自然有了感情,然後就結婚了。那時候爸爸辭了職下海做生意,賺的錢漸漸多起來,寧姨待我也極好,就像看作親生女兒一樣,而那個真正生了我的媽媽,卻很少再露面了。她並沒有像當初說的那樣常常回來看我,有時候我問爸爸為什麼和媽媽離婚,他卻從來不肯回答。久而久之,我也就什麼都不問了。”
說到這裡,過去的那段回憶算是告了一個段落。沈清突然靜下來,想了很久,才緩慢低低地開口道:“去年我去英國參加葬禮,順便處理了寧姨的一些遺物,那其中還有屬於爸爸的一些東西。幾十年來他都有寫日記的習慣,所以他留下的日記本又厚又多。我一時好奇於是隨手翻了翻,找到我出生後的日記。那裡面記錄了我成長中的許多小細節,同時還有某些我一直想要知道的前因後果。”沈清的聲音開始微微顫抖:“……原來,當初他們離婚,最主要的原因是媽媽愛上了別人,一個有婦之夫……一個姓許的富商。”
聯絡前後發生的事,說到這裡一切都已經明朗起來。許傾玦的臉色突然變得剎白,手指不自覺地扣住她的肩:“你說……他姓許?”
沈清閉上眼,連身體都開始僵硬:“對!我媽媽愛上了許氏財團的總裁,並且跟了他五年之久,而那時候他才取了第二任妻子沒多久。”
世事就是如此難料。一年前,她坐在這裡聽他講述他母親的事,那個他口中破壞了他們母子幸福的人竟然就是她的母親!
許傾玦陷入沉默,只是原本攬住沈清肩膀的手漸漸的鬆開了去。
沈清只覺得心頭一涼。儘管陽光仍舊耀眼明亮,此刻她的眼前卻逐漸淪入灰暗。
果然還是震驚吧!或許,甚至會如她當初惶恐的一般,一切都不可原諒釋懷。
她側過頭,看見他蒼白的臉、緊抿的薄唇和黯淡無華的眼睛。臉上又有溫熱的液體滑過,她伸手去抹,這十幾個小時流的淚彷彿比過去二十六年加起來都要多。
她看著他,低低地說:“我真的很後悔,如果當初沒有飛去英國參加葬禮,那麼一切都會不同。其實即使知道真相,我也可以選擇永遠隱瞞下去。這件事除了我,再也沒有人知道。可是後來我發現自己做不到……我沒辦法假裝沒事發生,回來再和你過平靜安穩的日子……即使這是上輩人的恩怨,即使你能做到不介意,我也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她垂下手,任憑眼淚滴在自己的手背上,“很久以前我聽人家說起‘蝴蝶效應’,於是我在想,如果不是因為我媽媽的介入,也許今天的一切都會有所不同。你母親會生活幸福,而你或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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