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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簽收?我看不見,所以請給我筆,並告訴我正確位置。”
話音落了,對面一陣沉默,顯然是有些愣住。許傾玦耐心地伸著手,等著。
“呃……筆在這裡……在這邊籤個名……”送貨小弟也沒料到顧客是盲人,好半天才回過神,遞出單據和水筆,交到許傾玦手裡。
然而,此刻比他更吃驚的,也許要算沈清了。
看著對面僅隔了幾米遠的男人,她的眉皺得更厲害。
難怪昨天他對她的注視若無所覺,難怪現在她在這裡站了許久卻也沒惹來他奇怪的眼光。
這樣的一個人,竟然什麼也看不見?
沈清微微張著嘴,滿臉的不可置信。她看著他在送貨小弟的幫助下找到簽名的位置,她看著他用行雲流水的動作寫下名字,然後,輕步轉身離開門邊。
她讓門虛掩著,因為怕關門的聲響驚動他。她不想讓他知道有人一直在旁邊看著這一切,因為這很失禮,而且或許會傷人。
也許,這世上本來就沒有所謂的完美。吃飯的時候,沈清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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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退進屋內,從CD架上揀了盤牒放進播放機,蘇格蘭風笛聲立刻瀰漫在整間屋子裡,這時沈清才記起門沒關嚴。
由於剛才的事還留著不大不小遺憾和震驚,沈清赤著腳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下意識地從門縫往外看了看。
下一刻,便怔在原地。
對面的門仍大開著,門邊坐著一人,微低著頭,一臉詭異的白。
沈清二話不說幾乎想都沒想地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
“……喂,你還好吧?”她微微彎下身,問。
如此近距離地看著那張臉,沈清不得不承認,即使眼睛看不見,即使此刻蒼白得像鬼,這個削瘦的男人仍是好看到了骨子裡。
她伸出手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臂。在這樣的天氣裡,他仍穿著長袖襯衫,沈清再度確認:“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彷彿等了很久,才得到一句淡淡的回應:“不用。”聲音帶著明顯的低啞和虛弱,聽得沈清心頭一跳。
這人明顯不舒服,那麼她不能因為他的一句“不用”就真的拍拍手走人。
索性半蹲下來,不理會他的拒絕:“是你自己起來,還是要我扶你?”
將臉稍稍偏向聲音的方向,許傾玦沉默片刻,才無言地扶著門框,慢慢站起來。
沈清暗暗鬆了口氣,雖然動作僵硬緩慢,但至少他還有力氣自己站起來,看來應該沒有大礙。只不過,看著面前這張冷漠的臉,她又覺得可笑。自己從來不是熱心多事的人,今天難得好心一回,卻又碰上這樣一個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物件。
從來不喜歡自討沒趣,既然對方拒絕她的幫助,又能自己站起身,沈清便轉身想走。抬腳的時候,卻正好踢到PIZZA紙盒。
那個PIZZA,仍然安靜地躺在送貨小弟擺著的位置。
“喏,你的東西。”彎腰拾起盒子,沈清遞過去。好人做到底,對方眼睛不方便,總得照顧著點,沈清在心裡說。
“……多謝。”許傾玦憑感覺伸出手,接過。
哈,連道謝都說得不冷不熱。沈清撇撇嘴,下意識地,也放冷了聲音:“不客氣。”
她想,如果不是鄰居,如果不是他恰好長得足夠好看,眼睛又看不見,她也沒那麼多閒心來幫一個像他這樣冷漠又不知好歹的人。何苦自討沒趣?
當面前的楠木門板在鼻子前方關上的時候,沈清又想到了許君文——那個時時刻刻都散發著太陽般光輝的耀眼的許君文。如果說他是火的話,那麼這個男人絕對就是冰。又好像,一個是白天,一個是黑夜。一個光明,一個黑暗……
接二連三的比喻之後,沈清搖搖頭,阻止自己繼續無休止地對比下去。風笛聲從自家門裡飄揚而出,她低頭看看赤踝踩在磁磚地上的腳,再往上,是白皙的小腿,膝蓋,半截大腿,沈清這才意識到自己只穿了一件粉色半透明的半長吊帶睡裙就衝出了家門。
幸好他看不見。
往緊閉的對門瞥了一眼,她抱著雙臂,合著音樂輕哼著走回屋子。
許傾玦為自己倒了杯水。溫熱的水滑過喉嚨,流進胃裡,帶來一陣輕微的攣縮。他扶著桌沿坐下,手邊是連盒蓋都沒開啟的PIZZA。
這種烘烤類的東西,其實是不適合他的。只因為午餐時間到了,他才隨便揀了個外送的電話,打過去。他的胃,需要的是長期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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