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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喊出一嗓,“雪雁”回頭,雪般晶瑩的一張小臉,撲刺刺“撞”來,那當下,胸口且悶且痛。
但,她的衝勢並未收斂,依然速墜下去。
我不知是怕她險,還是不想她就此消失,我開足下閣,一層一層踏過每階樓梯,嘴內唸唸有詞:雪雁,不要有事,雪雁,不要……消失!
果然,上蒼從不曾厚待過我。至少那時,我從來沒有懷疑這一點。
玉庭湖上,遊船如織,但那隻雁,那隻載雁的舟,已全不見形影……
番外之傅洌(三)
我在湖邊,沒再見那雪白的人兒。
其實,我何嘗不清楚,縱見了,又如何?
時下的我,要保弟弟,要保自己,要……照顧碧月橙。時下的我,如在地獄邊緣徘行,而那人兒所在的地方,是我觸不得的萬里晴空。
但縱此,我仍然擇時去湖邊,看一眼就好,只要看一眼……
我知這世上,對女子來說,沒有比清白更重要的東西。
茲那一夜,碧月橙經常夜半驚夢,我則常守她窗下。她驚她叫,我在窗外告她我在。我知她希望我進到室內,給她一個擁抱,甚至……
但,不行。
與倫理無關,只因,我沒有那個氣力給人溫暖,因我所在,處處皆冷。
但,我會給她我所能給的。
我應了她,稱她“月兒”。她說那一夜,那個男人稱她為“橙兒”,那是一個已帶了汙垢的符記,若一聲“月兒”可使她心安,我會。
我應了她,若到最後她都不能移愛他人,會照顧她。
我應了她,在她需要的時候,對人說愛她……
但我能做的,也只有如此……
那事過後,半年內,我的武功得到了極大進展,是與我同齡的碧家大少爺以一根針,打通了一些經絡,亦增了我的體質。
但又一個黑暗的夜來時,我才知,我仍不夠強。
那一夜,我依然在碧月橙的窗外盤膝調息。一抹黑影自我身前掠進窗去,而後,她的悶叫聲起,並有男人的低聲吼叱。
我聽出,是碧大當家,她的“父親”,他又想……
我才想衝進,臂已被人揪住,回首望見碧大少爺,他的臉,在夜中陰鬱積霾。
“你還不是大當家的對手。”他說。
“但……”
“有人會救她。”
我還不及問,室內已有打鬥聲起,我聽得罵,“畜牲!畜牲!”
“那人是……”
“我爹。”
“他……”
“他以為自己是碧月橙的生父。”
“……”
“當年,他未抵住那個女人的引誘……但這醜事,被長老們瞞住,大當家不知,碧門中人亦大多不知。碧月橙生下時,他算了日期,以為那是自己的女兒,平日很是疼愛,娘只當爹在疼自己的幼妹……後我娘生下箏兒的那日,他無意冒出‘第二個女兒’的言語,我娘起疑,當下追問,那時我便在邊上聽著,聽我爹說起了自己的酒後喪德……我娘當場氣暈,加之產後體虛,風邪入體,一病不起……娘直至死前,始終沒有原諒爹爹,爹極是愁苦,後來,爹與大當家又因姑姑戶籍一事起爭,大當家命令爹滾出碧門,爹當真就一去不回……”
然後,我聽見他又細聲說:“那夜,我也在你身後,我知發生了何事……我將這事,報給爹爹曉得了……這個地方,很醜對不對?看起來漂亮的碧門,很醜是不是?”
我想對他說,有個地方,比這裡更漂亮,也比這裡更醜。但我知道,他不會信,就如有人對我說這世上還有比皇宮更醜的地方我不會信一樣。
這世上,太多東西使人失信,於是,我們慣於只去相信自己眼睛所見的事實。雖然有時雙眼所見的,也未必是事實。
那一夜,母妃的兄長負傷而去,我目睹到了大當家那可怕的武功。
原來,我仍需耐心行路。
“她是你的姐姐麼?”
“不是。”
“你怎可確定?”
“我自小就鑽研醫書,自然知道一些檢驗骨血的法子。在娘被氣病的那日,我就取過爹和她的血驗了,幾個法子都試過,她定然不是爹的女兒,我以為,我告訴了娘這個訊息,孃的病就會好,但是,娘仍是走了……我救不了娘……”
我不看他,“這世上,不只有你一人救不了娘。”
“你想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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