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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在我腦袋上好好練習練習,反正我也理不了幾次發了,可將來小朋友們還是少不了理髮師,可不能一個個頭髮長得跟小野人似的。”
鄭晨也讓常匯東給剪髮,結果讓這孩子把頭髮弄得一團糟。最後,還是常匯東的媽媽給她修剪了一頭很不錯的短髮。走出理髮店後,鄭晨感到自己年輕了不少,其實自超新星爆發之後她就有這種感覺。面對著一個突然變得陌生的世界,人們的感覺分為相反的兩種:年輕了許多或老了許多,鄭晨很慶幸自己是前者。
…………
張小樂的父親是一個單位集體食堂的炊事員。當鄭晨見到張小樂時,他和幾個小夥伴剛剛在大人們的指導下做完了主食和大鍋菜。幾個孩子戰戰兢兢地來到售飯視窗前,看著他們做的飯一點點賣完。
外面集體食堂的大飯廳裡坐滿了吃飯的人,他們緊張地等了幾分鐘,好像沒什麼異常。這時,張小樂的爸爸用勺子敲了敲窗子,高聲宣佈:
“各位,今天的飯是我們的孩子做的!”
飯廳中安靜了幾秒鐘,接著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
鄭晨印象最深的還是王然父子。鄭晨到他們家時,王然就要離開家去駕駛員培訓班了,父親送了他好遠,長嘆一口氣,對鄭晨說:“唉,我真是沒用,活這麼大,都不能教會孩子一門實實在在的本事。”
兒子讓他放心,說自己會學會開車,會成為一名好司機的。
父親拿出了一個小包遞給兒子:“把這個帶著吧,沒事時多看看多練練,千萬不要把它扔下,以後總還是會有用的。”
同鄭晨走了好遠,王然才開啟那個包,裡面是一罐圍棋子和幾本棋譜。他們回頭看看,王然的父親,國家九段棋手,還在目送著兒子。
同許多孩子一樣,王然的命運後來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一個月後鄭晨又去看過他一次,他本來是打算學習汽車駕駛的,卻陰差陽錯地開上了推土機。這孩子學得很快,鄭晨再次見到他,是在近郊的一個大工地上,他已經能獨自開著大型推土機幹活了。看到老師來,王然很高興,他讓鄭晨坐到駕駛室裡看他工作,他駕駛著推土機來來回回地平整著土地。鄭晨注意到不遠處站著兩個人專注地看著他們,讓她有些奇怪的是那是兩個軍人。幹活的推土機共有三臺,都是由孩子駕駛的,那兩個軍人特別注意王然開的這一臺,不時衝著這裡指指點點。終於,他們揮手讓推土機停下,其中一名中校仰頭看著駕駛室中的王然大聲說:
“孩子,你開得不錯,願不願意跟我們去開更帶勁兒的東西呢?”
“更大的推土機嗎?”王然從駕駛室探出身問道。
“不,開坦克!”
王然愣了幾秒鐘,興奮地開啟車門跳了出去。
“是這樣,”中校解釋說,“由於種種原因,我們這支部隊這麼晚才考慮培養孩子接班人,現在時間很緊了,想找些有駕駛基礎的來,上手快些。”
“開坦克和開推土機一樣嗎?”
“有相似之處,都是履帶車輛嘛。”
“那坦克一定比推土機難開吧?”
“也不一定,至少坦克前面沒這個大鏟子,駕駛它不用考慮前方的受力問題。”
就這樣,王然,這個九段棋手的兒子,成了一名裝甲部隊的坦克駕駛員。
…………
第四天,鄭晨去看望了兩個女生:馮靜和姚萍萍,她們都被分配在保育院工作。在即將到來的孩子世界,家庭將在相當長的時間內消失,保育部門將成為規模很大的機構,有很多女孩兒將在這個行業中度過她們剩餘的童年時光,撫養那些比她們更小的嬰幼兒。
當鄭晨在保育院找到她的兩個學生時,看到她們的媽媽正在教她們怎樣帶孩子,與這裡其他的女孩兒一樣,她們對哭鬧的小寶寶束手無策。
“真煩人!”姚萍萍看著小床裡大哭不止的小寶寶說。
她媽媽在旁邊說:“這是很需要耐心的,寶寶不會說話,他哭就是說話,你要搞明白他的意思。”
“那他現在是什麼意思呢?給他奶他又不吃。”
“他現在是想睡覺了。”
“想睡覺就睡嘛,哭什麼?煩人!”
“大部分孩子都是這樣的,你把他抱起來走走,他就不哭了。”
果然如此。萍萍問媽媽:“我小時候也這樣嗎?”
媽媽笑了:“你哪有這麼乖,常常嚎一個小時都不睡的。”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