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交易(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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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府史太君親自登門，還帶了長房長媳和孫媳，且三位都有誥命在身，照理該由王妃出面，可鬱王府沒有王妃，鬱王只得留下應付，吩咐溫姨娘和梅姨娘出去迎接。

林北北跟在後面，遠遠看見一位尊貴慈祥的老人家被人簇擁著緩步走來，這位不用問肯定是賈母了。緊隨其後的是一位面容寡淡的中年婦人，由下人通報可知是邢夫人。至於邢夫人身後那位彩繡輝煌的貌□□，必是王熙鳳無疑。

賈母自顧自走著，對前來迎接的兩位姨娘非常冷淡，這時她一眼看見綴在人群后頭的“晴雯”，加快腳步走過去，一把拉住“晴雯”的手慈和道：“好孩子，讓你受委屈了。”

——讓你受委屈了！

但願晴雯在天有靈能聽見這句遲來的道歉。

為了副本，林北北必須癱著臉往下演，她假裝受寵若驚，垂下眼瞼擠啊擠，直到想起明月宮才溼了眼角：“是……奴婢不好。”

賈母最愛晴雯通透，話不用多說就能明白，只要保住世子妃的位置，什麼個人恩怨都可暫且拋開。之前還怕晴雯年紀小轉不過彎兒，一上來就先安撫她，沒想到人家早想明白了。

可恨家中那些老爺少爺太太奶奶有一個算一個，整日為那點子雞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計較，在大是大非面前還不如一個丫頭有遠見。

家門不幸啊！

“傻孩子，再提奴婢二字，就生分了。你從小在我身邊長大，我一直把你當孫女看待。”賈母隻字不提怡紅院，握著林北北的手忽然緊了緊。

林北北會意接話：“是。能跟在老太太身邊，得老太太教養，是晴雯的造化，這輩子都不敢忘。”

邢夫人聞言嘴角抽了抽，心說，老太太說的是晴雯嗎？怎麼聽著像黛玉啊。

後宅彎彎繞太多，聽不懂就選擇沉默，邢夫人習慣性把嘴牢牢閉住。

王熙鳳知道賈母此來必要安撫晴雯，卻沒想到姿態放得如此低，也跟著附和：“可不是嘛，晴妹妹最得老太太歡心，恨不得走到哪兒都帶著，比家裡嫡親的姑娘還好呢。”

這一個個放現代都是影后啊，林北北心中感嘆，嘴上卻順著賈母和鳳姐說，全是場面話。

說話間，眾人已回到正堂，溫姨娘坐回原位，梅姨娘拉著娃娃臉同溫姨娘坐在一邊，賈母被鬱王讓到原來梅姨娘的位置，她拉了林北北坐在自己身邊，之後是邢夫人和鳳姐。

有女眷到訪，鬱恕先一步避讓出去。

眾人雖在外面寒暄，正堂大門開著，該聽的鬱王都聽見了。

這丫頭從小到大養在史太君身邊，還走哪兒都帶著，想必是個乾淨且有規矩的。世子已死，林兒要過繼過去，長房多一個懂事的人照看也好。

況且剛才聽鬱恕說，林兒與這丫頭非常投緣，已然私下改口叫了母親。

只要她的身份沒有瑕疵，鬱王並不介意府中多一口人吃飯。

寒暄過後，鬱王輕飄飄看了梅姨娘一眼，梅姨娘深知賈母此來並不簡單，卻還得硬著頭皮接上之前的話題，問起晴雯的奴籍。

賈母也不說話，越過邢夫人看向鳳姐，鳳姐笑吟吟開口：“老太太最看重晴妹妹，早給她脫了奴籍，只等再大些尋一門好親事。”

說著將一張文書遞給旁邊丫鬟，狂拍起鬱王馬屁：“誰知她有天大的造化，病了一回竟成了世子妃，老太太這心可算白操了。”

“病了一回？”溫姨娘詫異，心說，難道不是死了嗎。

鳳姐以為失言，沒敢往下接，賈母笑道：“可不是病了一回嗎？生病也不好好養著，說怕過了病氣給我，硬要家去養著才鬧出這些事來。”

最後幾個字輕飄飄的，落在鬱王耳中似有千鈞，他接過丫鬟呈上來的文書看了看，讓拿給溫姨娘和梅姨娘過目，順便剜了梅姨娘一眼。

果然是活人冥婚，他差點信了什麼死而復生的鬼話。

溫姨娘看過遞給梅姨娘，梅姨娘匆匆掃了一眼心往下沉。

這丫頭去年就已經脫了奴籍。

同樣是活人冥婚，若是賤籍還好辦些，可若是良籍……那就與草菅人命無差了。

“不是病死了嗎？”梅姨娘有點慌，她畢竟掌家多年還能勉強找回邏輯，“人都被賣到化人場了，她兄嫂……”

“表兄表嫂他們也是窮怕了……”

林北北癱著臉終於擠出兩滴鱷魚的眼淚，賈母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鳳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