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晉江獨家發表(第2/3 頁)
十方聞言沉吟片刻,苦笑道:“當年我離宮時與那位生了齟齬,只怕……”
“你是怕太子殿下不讓你進宮?”延濟笑道:“這幾年他一直不來寺中探望你,不正是因為放不下嗎?既然放不下,又怎會不給你一個了斷的機會?”
十方沉默半晌,不知想到了什麼往事,輕輕嘆了口氣。
延濟又道:“去吧,是劫是緣總要面對,躲是躲不掉的。”
十方聞言點了點頭,終於下定了決心。
他確實不算是無親無故。
既然有親有故,出家前去拜別一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幾日後,宮裡的人來清音寺進香,十方朝他們提了要進宮一事。
來人中那管事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公公,名叫裕興。
裕興為人還算機敏,但饒是他見多識廣,驟然聽聞十方要回宮,也不由怔了一瞬,險些沒接上話。
“您就是……十方師父?”裕興望著眼前的十方,只覺此人氣質出塵,長相俊美,尤其那雙眼睛宛如深潭,不笑的時候帶著幾分清冷之氣,便像是話本里那不近人情的謫仙一般。
也不怪裕興覺得十方“不近人情”,這幾年他每個月都會奉命帶人來清音寺進香。他們名義上是來進香,但每次都會依著吩咐,朝寺裡的人詢問:“十方師父可安好?”
可他一連問了許多年,卻從未見到過十方的面。
裕興對十方唯一的瞭解就是:此人似乎與太子過節頗深。
至於那過節深到什麼程度呢?
有一年太子突然發落了兩個宮人,著人割去了那兩人的舌頭,又讓他們在宮人每日必經的路口跪了三日三夜,以儆效尤。而那兩人被髮落的原因,據說只是提了十方的名字,被太子聽了個正著。
自那以後,宮裡再也沒人敢提過十方。
尤其當著太子的面,他們恨不得帶“十”和“方”的詞語都要避諱一番。
所以,裕興聽聞十方要跟著他進宮,當時人就傻了。
不是他不願意,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啊!
“公公若是不便,就算了。”十方倒是不怎麼堅持,他想了想又道:“不然我寫封信,勞煩公公幫忙轉交給太子殿下。”
十方心想,他此番回宮本就是想給太子提前打個招呼,一來也算是給那晚的噩夢一個交代,二來他自己也能心安理得一些,免得念及少年夢中那質問,總覺得愧疚。
誰知裕興聽聞十方讓他給太子捎信,嚇得險些跪下。
就算這信拿到了宮裡,誰敢去朝太子身邊送?
不怕被剁了手或者砍了腳?
“十方師父……奴才倒是偶爾會在御前伺候,若是給陛下傳信,倒是方便些。”裕興開口道:“太子殿下乃國之儲君,奴才……”
十方聞言一怔,意識到自己有些唐突了。
他一個在寺廟裡修行之人,隨隨便便給太子傳信,確實不成體統。
“那便勞煩公公給陛下和皇后捎句話吧,就說十方近來很掛念他們。”十方道。
裕興聞言這才鬆了口氣,只要不給太子傳話,怎麼都好說。
十方轉身正要告辭,突然想起了什麼,朝裕興問道:“太子殿下這幾年性情如何?”
裕興聞言面色不由一白,他是萬萬不敢在背後議論太子殿下的,更何況是當著十方的面。
“太子殿下……性情寬仁,乃我大宴百姓之福。”裕興開口道。
十方聞言不由鬆了口氣,“性情寬仁”便好,看來和他夢到的不大一樣。
當日,裕興回宮後便將十方的問候轉達了。
他自以為萬事大吉,可沒想到剛當完值出來,便在迴廊下撞見了他生平最怕的人。
“奴才給太子殿下請安。”裕興恭恭敬敬朝對方施了個禮。
對方不開口,裕興便一直立在那裡不敢動,他垂著頭看不見太子神情,卻能感覺到一道帶著寒意的視線正落在他身上。
“聽說他要回宮,你沒允?”太子淡淡地道。
他那語氣倒也不怎麼駭人,可裕興還是被嚇得手腳冰涼。
“奴才……奴才……”裕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太子磕了個頭道:“奴才該死!”
他實在不知太子是想誇他拒絕的好,還是想怪他……既然不知,那最好的選擇就是不正面回答太子的問話,反正先謝罪準沒錯。
太子沉默了半晌沒做聲,裕興不敢抬頭,但他方才那如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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