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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貿後面小王府飯店,我請你吃飯。
晚上九點,再過兩個小時正是唐輝吃夜宵的鐘點兒,這傢伙此刻正在北京電視臺參加一個訪談節目的錄製,他說還有五分鐘就完事,我說行啊,我點好了菜就跟這等著。
如今的所有這些比我名氣大的文化人,他們越來越商業化,都喜歡把自己明碼標價論斤賣,哪天我要是有錢,一定把他們全部收購,叫他們都給我閉上嘴巴上家裡歇著去,到了那個時候,諾貝爾要是追加一個傑出貢獻獎的話,沒別人,得獎的肯定就是我了。
九點半,唐輝一陣風似的來了。我點的菜還沒上全呢。
唐輝手裡拿著一個花花綠綠的盒子,扔在我面前,“給你吧張元。電視臺給的紀念品,一塊手錶,浪琴的。”
我三下兩下拆開了包裝把手錶帶在手腕子上,“真不好意思,又讓你見笑了,今兒這約會梁小舟這小子沒來。”
“哦,看出來了。”唐輝心不在焉地答應著:“沒看出來,張元,你還是個痴情的姑娘。”
這話叫我聽起來多少有些諷刺,就我?還痴情?還姑娘?!
見我沒說話,唐輝豪邁地拿起選單,“怎麼就叫這點菜啊,再點幾個!”看也沒看,先叫了一份烤鴨,把選單推到我跟前,“張元,我勸你啊,化悲痛為飯量!你得這麼想啊,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的?別的不說,你看看唐爺我,我是嚐盡了愛情的冷暖,受盡了女人的白眼啊,不是跟你瞎說,我打從小學一年級就是這麼過來的,二十多年了,我說過什麼沒有?
沒有。“這傢伙趁我看選單的工夫就開始了自問自答,以前很少聽他這麼貧過,今兒這麼一聽,感情唐爺也是一苦大仇深的孩子。”真的張元,所以說啊,你這點事不算什麼。“最後,他總結似的說道。
我停下翻看手裡的選單,抬頭盯著他看,唐輝長得挺好看的,說起來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也像許多人那樣覺得他是一典型的事業有成,家庭幸福型的男子,隨著交往的逐漸深入,我才不得不承認,唐輝也是一個終日裡橫眉冷對千秋的光棍兒。我曾經想過把蚊子介紹給他,當我無意中走漏了風聲之後,在靚仔以死相要之下只得打消了念頭,好歹,靚仔也是我同甘共苦在燕山大學裡浪跡了四年的戰友。
我看著唐輝,忽然想起我剛認識他時的情景,忍不住笑了出來,把他看得莫名其妙,只得橫著眼睛又從我手裡抓過選單自己點起菜來。
我初次與唐輝遭遇是在火車站的售票視窗。是冬天,臨近春節到達全國各地的火車票都十分緊張,我的一個大款朋友中了邪似的非得在這個時候去五臺山燒香,提前叫我去北京站給他買票,我在售票視窗排了好幾個鐘頭,一問票早光了,我身後排隊的一個男青年告訴我可以去退票視窗試試等退票,實在不行,還有票販子。一語驚醒夢中人,我趕緊又跑到火車站地下二層的退票視窗,站在欄杆外頭等了三個鐘頭,總算等到了唐輝。
當然,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他叫唐輝,只見他穿著一件墨綠色的羽絨服一陣風似的走來,直奔退票視窗,說了幾句話之後大叫起來:“啊?退票還得給你手續費?”我沒聽視窗裡面的人說話,只聽見“嘭”的一聲巨響,那小窗戶關上了,這幫人仗著自己有一層窗戶做保護有點肆無忌憚了,我敢說,要不是大家都趕時間的話,從乘客手裡飛過去的磚頭早把這幫人給劈了。不說別人,我本人在去車站,郵局,銀行的時候就常常會產生這種衝動。
接著說那天的唐輝。隨著視窗的一聲巨響,唐輝後退了兩步,接著流利地問候了一句別人的大爺:“操你大爺。”轉身站到我的旁邊,自言自語似的說到:“這傻逼婦女就跟我昨兒晚上睡了他沒給錢似的。”旁邊幾個人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唐輝的這句話頓時叫我對他肅然起敬,趕緊後退了好幾步離他遠點兒,這時有票販子過來問他:“大哥退哪的票啊?”
“山西。”唐輝沒好氣地說到。
我一聽山西,趕緊又往前走了兩步,做好了跟他搭訕的準備。
“賣給我吧,80。 ”票販子趕緊說。
唐輝立刻瞪大了眼睛,問人家:“你少給我好幾十塊錢幹嗎?”我敢肯定當時在場的任何聽見他提問的群眾都得打心眼兒裡覺得唐輝愚蠢並且是個傻逼,廢話,不少給你錢人家掙什麼呀?
我看見了唐輝手裡的火車票上清清楚楚地寫著北京——太原,趕緊走了過去,“師傅,您也別退了,我正好買不著到太原的票,您原價賣我得了。”
“行。”唐輝一口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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