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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答應了一聲,戀戀不捨地放開姚黃的手。心情雀躍地出了門。快到山下的時候,忽聞得山下廝殺聲,李治驚訝,腳下速度加快,奔了下去。只見山下屍橫遍地,只有一人還在掙扎轉動。李治急忙過去將他翻轉,那人滿臉血汙,突然睜大兩隻眼睛,叫道:“你痛痛快快給我一刀吧!”
此言一出,李治愕然,道:“我與你無冤無仇,殺你做甚!”
那人道:“你不殺我也不能活了,不如你給我一刀,我還領你的情。”
李治學習了三年醫術,已經頗為高明,輕輕替他揉了兩把,道:“你別慌,我替你治。”
那人似乎舒服了些,深深吸了口氣,道:“我胸骨已斷,又受內傷,縱有名醫,也難醫治。臨死之前,我要求你兩事。”
李治替那人檢視,見受傷雖重,估量自己還能醫治,道:“你不要說話了,我揹你到附近寺院去,替你醫治。”
那人嘆息道:“我的身體我明白,這麼重的傷除非當年的‘風塵醫隱’鍾萬堂,別人根本無法醫治。我死後,請將我的屍體教給我的師弟天台派的掌門張天池。我還有兩個外孫女……“
那人說話太多,氣力不加,聲息漸弱,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李治慌忙給他把脈,只見脈息雖微,卻還不是死脈,便折了松針,替他刺穴,讓他血液流通,再取出隨身攜帶的金創藥,替他止血,背起那人上山。
“伯母,我救了一個人回來,要安置到何處?”
“竹樓太小,你到廟子裡面向慧心師太借個地方安置傷者吧!” 鄺練霞說這話從竹樓內走出來,李治扛著人正轉身往廟子的方向去,傷者的側臉落入鄺練霞的眼中,引得她渾身一震。
“等一下!”鄺練霞心急地從樓上一躍而下,三兩步跑到李治身旁,扶住傷者的上身,仔細看過去。
“爹!”鄺練霞失聲驚呼,眼淚水刷地流了下來。
這傷員正是鄺練霞的親生父親鄺璉。在馮瑛與馮琳週歲時,鄺璉到馮家中吃酒,夜遇血滴子搜捕周青,殃及池魚,與鍾萬堂一起逃了出來。鍾萬堂因在年家教館避仇,不便和鄺璉同住,便將他介紹到天台山張靈風寨主那裡去。張靈風比鍾萬堂尚高一輩,獨創天台派武功,是綠林中著名大盜,鄺璉是個老實的鄉下武師,本來不願落草,可是事到其間,被迫上梁山,也無可如何了。張靈風性情豪爽,甚喜鄺璉的樸實,閒時便指點他的武功,後來還讓他做副寨主,後張靈風臨死前,鄺璉行了拜師之禮。
張靈風死後,由他的兒子張天池繼為寨主,鄺璉仍在天台山輔佐他。張天池才具不及父親,屢次被官軍攻擊,勢力日蹙。其時鐘萬堂已死,訊息傳來,鄺璉極為傷悼。派人打聽,才知馮琳也早已失蹤。一日鄺璉和張天池閒話說起,感嘆鍾萬堂死後,無極派武功失傳,傅青主的劍譜醫書不知落在何人之手,張天池起了貪念。
又過了好幾年,張天池被官軍圍襲,山寨被焚,只帶得十餘名手下和鄺璉逃出來,自此在江湖流竄,境況更差。張天池想起了傅青主的遺書,前往年家查探,路遇為唐曉瀾求解藥的馮瑛起了衝突,又有海雲和尚(反派)追蹤馮瑛而來,三方混戰,導致鄺璉受了重傷。
第二百三十五章 江湖三女俠(七)
鄺練霞的一聲驚呼喚醒了鄺璉,他彷彿聽到了女兒的聲音,迷糊地發聲道:“是誰在說話?是練霞嗎?”
他的聲音雖然微弱,在鄺練霞聽來卻如晴天霹靂,急忙跑上前去,扶著鄺璉,眼淚盈眶:“啊,爹,真的是你嗎?”
李治愕然,放下鄺璉,正待詢問,只見兩人已抱在一起,鄺璉身軀顫抖,忽然叫了一聲,暈倒地上。
鄺練霞哭道:“爹,你不要走呀!”
李治上前替鄺璉把脈,道:“他是歡喜過度,一時激動,所以暈倒,這並不礙事。”
鄺練霞見鄺璉衣裳染血,面如金紙,甚是擔憂。
李治道:“他受傷雖重,卻非死症。我擔保他三天之後,便能起床,一月之後,即可康復!”
鄺練霞止了哭聲,幫李治將鄺璉抬到廟子裡,向慧心師太借了一間靜室。
李治道:“我在這裡替他推血過宮,讓他再靜靜睡一個時辰。”
鄺練霞點頭。
李治又道:“鄺前輩說他有個師弟在山下與人動手,須前去接應才成。”
鄺練霞忙道:“我立刻就去。”
姚黃正好從外面走進來,開口說道:“娘,我去吧!你陪外公!”